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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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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周大元和黄秀芬对我的表现还没完全放下心来,我能感觉到他们时不时交汇的眼神在我的身上巡视。

我不动声色的在网上买了一个小小的录音笔,当着黄秀芬的面,给他们房间打扫卫生的时候,夹在了床垫下。

几天后,周大元又说要带黄秀芬去医院检查,等送他们出了门,我立刻拿出了那支录音笔。

对他们我已经一点信任都没了,我迫切想知道到底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录音笔已经没电了,我边充电,边把文件导入到电脑里。

最开始是一切窸窸窣窣的动静,都是周大元在关心孩子。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重视这个孩子。

“......当年那个算命的说的还是有点道理。”

半晌,我听见黄秀芬感叹道。

“他说那个小女孩儿命里有手足,我才留的她。”

周大元声音里也有几分得意。

“就是太晚了,这个年纪才做上,钱花了不少,”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应该是有人翻了个身,“我们只剩三套房,以后龙龙留学,结婚生子还要花不少。”

我听着他们畅享着这个小孩子以后上什么幼儿园,花钱去哪所好学校,以后又去哪个国家留学,最后他们送孙子上学。

“你放心,我早就打算好了。”

我从来没听过周大元这么温柔的声音,记忆里,他总是暴躁的很,从来没有这么轻声细语过。

“我们手里三套房子的租金一直收着,还有这套房子,到时候卖了去省城重新买一套大的,龙龙到时候随便在房子里爬。”

“我已经联系上老金了,到时候再干几次,你和龙龙能过一辈子的好日子。”

黄秀芬的嗓音透露着担心,“现在可不像以前了,你和老金还是多小心。”

周大元不屑地说道:“现在那些小年轻,都是些吃干饭的,你放心好了。”

“周晓清手里绝对还有钱,你多说几句软话,从她手里抠出来。”

“你放心好了,这么多年,哪次不是我来唱红脸,她还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黄秀芬流露出淡淡的得意,听说那丫头还上的名牌大学,还不是傻的要命。

“到时候找人把她送走,也算是给小宝留下第一笔教育基金了......”

送走?我已经是一名成年人了,还能怎么送走?

随着耳机里录音的播放,我的心越来越冷,手也不停地颤抖起来。

我以为我是被领养来的,所以他们不爱我,骗我。

不是亲生孩子,我认命了,大不了以后不再往来,给他们的钱全当偿还了小时候自己的生活费。

可原来,我是被他们从亲生父母那里偷走,就为了一句“命里有手足”

养我,也只是养一个免费的吸血包。

他们不知道做了多少这类的腌臜事。

我得知父母的秘密后,不动声色,在家依旧尽心尽力地照顾母亲安胎。

直到1个月后,她和父亲却哭求我放过他们......

8.

事情要从我得知他们秘密那日说起,

茶几上的文件是黄秀芬当年不孕不育的检查报告,可我的生日就在那个出具报告日期的第三天。

所以我才以为,我是领养,或者是捡来的孩子。

他们或许担心我将来会不孝顺,给自己藏起了后路。

不管怎样,他们给了我一条生路,虽然伤心这么多年的欺骗,我也只想着以后不相往来。

可从他们那些语焉不详的话来看,事情比我想的更复杂。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告诉自己,要找到证据。

周大元在家里总是不苟言笑,但是他这种人疑心也重,才工作那几年我还要把每个月的工资条给他看,否则就是我不孝顺。

那他一定留着些东西做证据,可是会藏在哪里呢?

我巡视着这个屋子,明明也算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但总是匆匆出门,又匆匆回家,记忆仿佛蒙上了一层纱。

我拿出前天从网上下单购买的一个小摄像头,藏在了空调缝里,正安装的时候,门口有了动静。

我被惊的手一抖,脚下站的凳子也不稳,周大元和黄秀芬很快就进了门,情急之下,我连忙作出一副正在拆空调的样子。

“你干什么呢?”

周大元眼神立刻变了,锋利地盯着我,我强装着镇定,“我想着空调太脏了,到时候妈开暖风的时候伤身体,想拆下来洗一下。”

黄秀芬也进了屋,顾不上说话就躺在了床上。

慢慢的跳下凳子,我问道:“今天检查这么快啊爸,那你帮我拆一下吧,我弄了好久没拆下来。”

摄像头还来不及放进兜里,紧紧的被我捏在手里。

“你妈身份证忘拿了,明天再去,”

周大元黑着脸说道,又赶我出去,“空调都拆不好,没用的东西,出去。”

“噢噢,那爸妈你们先休息,我去炖鸡汤。”

边说着边退出去,房门一关上,就听见搬动凳子的声音。

他太谨慎了,立马检查我动过的空调,不过,谁说我只装了一个小摄像头。

床脚下一个实时的监听器悄悄运作着,这个还是我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买到的。

我实在没办法了,起码这样能让我提前知道,保护好我自己。

9.

“你今天联系上老金了吗?”

“最近他那边风声很紧,只能他联系我。”

“再过几个月我就要生了,你别弄太晚。”

“我知道,家里有个傻子照顾你,你怕什么?”

“那天你太不小心了,东西没收拾好就出门,如果被发现,还要费精神去糊弄她。”

“还不是急着带你去医院,你老是肚子痛。

周晓清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你放心,我试探过很多次了,她没看见,不然早就闹起来了。”

“我看她好像还是怀疑什么,今天趁我们不在就来翻东西。”

“你刚刚不是检查了一遍吗,空调没什么别的变化。”

“等老金联系我,把她马上送走。”

“也是,免得夜长梦多。”

“我以为你会心疼呢,她也喊了你那么多年的妈。”

“心疼?我肚子里的才让我心疼,要不是那个瞎子说她命里有手足,给我们带孩子来,谁会管她。”

“那个瞎子说的还挺准,不然当年她就去西边儿喜姐那儿了,哪能过这么好的日子。”

“说的是呢,瞎子还叫我们积德,我对她还不够好?哪个女仔去上学?”

“不愧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梅姐,心还是那么狠。”

“那些畜生,死的时候总喜欢叫唤,老娘还不是怀上了?”

“辛苦你了,这么多年吃药,去医院。”

“为了你,什么都不苦,你不肯抛弃我,我这辈子一定要为你生个孩子。”

“那些年去医院确实用了不少钱,你放心,她这种干净的高材生,在相亲市场上抢手的很。”

“老金有门路?”

“你安心在家养胎,剩下的都我来做。”

“死鬼,这辈子跟了你,也值了......”

这一夜,那两个人怀念着过去,畅想着未来,相拥而眠。

而我,即使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也冷的浑身发颤。

我以为的现实远比我想象中更残忍,我以为的母爱其实一文不值,我念慕的家人其实是人间恶鬼。

二十多年的时间,我在他们心中还是如同小猫小狗一般,无关紧要,不肯随手抛弃是想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有眼泪打湿了枕头,从回家以来,我从前没流过的泪水在枕巾上流干了。

我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脆弱的一个人。

实习生的话又回响在我的脑海里,“一个人如果不看重自己,那谁都可以轻贱他。”

是啊,最重要的,当然是自己,我要让轻贱我的人,受到该得的报应。

10.

黄秀芬的肚子老是痛,周大元吩咐我把他买回来的上好补品炖上,又火急火燎的送人去了医院。

老家因为地势愿意虽然偏远,但市内发展的还算可以,我从我房间的窗户往下看,周大元扶着黄秀芬出了小区侧门。

等他们一走,我就打开了他们的衣柜。

这套房子不算很大,这几天我借着打扫卫生的理由,公开区域都检查了个遍,只有他们房间没有看。

虽然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戴着面具骗我,但是人的本性还是掩盖不了。

黄秀芬属于什么东西一定要捏在自己手里才会放心的人。

所以一些很久远的东西,肯定藏在他们自己房间里。

衣柜里全是衣物,我小心翼翼的打开隔层,翻找过后还要变回原状。

只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我不死心的敲了一下隔断,传来比较空的回声。

我急忙又敲了几下,果然是空心的。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我仔细看着木纹面,的确有一条细细的缝。

顺着那条缝小心撬动,里面是一个泛黄的本子,还有一个写着陈记照相馆的纸袋子。

笔记本里写着很多我看不懂的信息,大多是一些日期和数字。

比如1996年8月17日,940723,1,3000。

我猜,日期应该是交易的日子,后面那串数字代表着那个人的出生年月,后面的应该是金额。

但是中间夹着的单独的1或者2,我没有猜出含义。

拿手机把每一页仔细拍好,我打开了那一个装相片的纸袋子。

经过岁月的腐蚀,纸袋子已经陈旧不堪,我带着薄薄的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的倒出相片。

是周大元和黄秀芬的合照,里面还有一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一直提到的“老金”

而剩下的几张照片,我只能说,惨不忍睹。

几十个小孩像猪猡一样挤在一间小小的土房子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慌和害怕的表情。

角落里的甚至紧闭双眼,不知道是昏迷还是已经......

还有一张是周大元拿着铲子在挖坑,黄秀芬在一旁神色冰冷的抱臂观看。

我想,这大概是他们为了让彼此闭嘴,拍下的“证据”

我又把手伸进隔层里摸了摸,还摸到两张硬硬的卡片。

两张身份证,赫然是周大元和黄秀芬的脸。

但却一个叫夏明德,一个叫梅志芳。

11.

用手机拍完所有的证据之后,我仔细的复原了所有,甚至从墙上刮下一些粉尘,假装灰尘重新撒在了那些东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