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中三年,我再也没去干过犹如此类的苦力活。
我随身的背包里永远有养母给我准备的花露水或风油精。
和同学们住宿我才知道,我是易咬体质,如果8个人都在,我一定是最先被咬的那一个。
除了人的体质不一样,人与人学习的能力,家庭的环境更是千差万别。
我从一个小村庄里的尖子生,到了这里成了垫底的。
同学家境优渥的都会周末去上补课班,疑难题型早就提前做过了。
我每节课都会认真地听,回家做题,成绩还是差一截。
养父母也是,以后到了城里凭着一双手总能挣到钱。
实际上务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们没有城里的户口,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文凭,更没有年轻的资本。
养父勉强找了一个工地的活,养母一起跟着一帮老爷们一起干体力活。
我们全家都满怀憧憬,又处处碰壁,尤如一头头犁地的黄牛,被人抽着往着赶。
发第一个月工资时,养母兴冲冲地割了一公斤的五花肉,养父做了一锅红烧肉。
吃得时候,大家谁也不舍得夹那盘肉,还是我硬生生地给他们碗里夹了几块肉。
养母问我学校咋样,我生生吞下一口鲜香的红烧肉,含糊其辞地道:「挺好!
」
说完,一股回甘的苦涩在味蕾里漫延开来。
生活已经这么苦了,就不要再让我的苦共同品尝了吧!
养父高兴地道:「悦儿是好样的,总不让我们操心,赶明儿我再问问包工头能让我去做饭不!
」
养母的筷子停了一下,不再言语。
后来我才知道,有时候手艺好不代表人家一定会用你。
工地上掌勺的是个肥差,一般都留给了自家人或关系户,根本轮不到养父这样的边缘外来户。
那天晚上,繁星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