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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檀深吸一口气,既而森然问道:“然后呢?”
朝汐:“臣赶回府中,只见那郑蕾若手持利刃,趁殿下受惊虚弱之时便要刺杀殿下,眼见就要血溅当场,为了殿下安危,臣不得已才拔剑相护。”
万氏头也不抬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才稍稍松了口气,咬牙切齿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自己杀人了?”
“我是杀了人,可我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万夫人,你不管教家里的女儿,自然是要由老天爷来管教。”朝汐向上拱手,语气中一片赤诚,“臣自知兵符丢失乃是重罪,陛下若因此责罚降罪于臣,臣自当领受,可陛下若是为了臣因保大长公主殿下安危,从而失手斩杀了郑家小姐降罪于臣......臣实在是不服。”
万氏一时间被她噎得不行,有心张口辩解却在霎时又想不起能说些什么。
桑檀方才一皱眉,朝汐便从善如流地继续道:“陛下,虽说死者为大,可若是那死人生前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责,那是不是人人都得而诛之呢?郑家小姐偷盗兵符,私自调兵围攻将军府,且意图谋杀大长公主,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拎出来不是诛九族的大罪?臣只请陛下在降罪于臣的时候,能一并将郑家小姐的罪,也定一定。”
听见定罪的问题穆桦忙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往外一站,随即撩袍跪倒道:“陛下,偷盗兵符、私自调兵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再加上郑家小姐生前欲意谋杀大长公主,更是十恶不赦,臣以为,朝将军虽有过失,却也英勇无畏,救殿下于生死危难之间,功过相抵,陛下可酌情处置朝将军。”
还没等桑檀张开嘴,万氏恶狠狠的目光已经盯在了穆桦身上,万氏见机极快,话锋一转,立刻道:“穆大人,这朝中谁人不知你与朝将军交好?你如今说起话来偏帮着朝将军,未免有失公允了些。”
桑檀皱起眉,转向穆桦道:“案卷移交至大理寺之前,穆卿还是旁观的好。”
“是。”穆桦向上拱手,往后退了退,桑檀都发话了,眼下他就算有再多的不甘与不忿都只能往自己肚里咽。
小皇帝这话语里隐约有偏向万氏的意思。
看着朝汐一方吃瘪,万氏乘胜追击,假意伤心道:“陛下,小女自从嫁入将军府以来恪守妇道,日日勤勉,不敢有一日懈怠,虽于将军府无大功但也并无大过,偷盗兵符虽乃死罪,却也是情有可原啊陛下……”
听到此处,桑晴眉心一跳,暗道不好,正欲开口,万氏却精准抢在她前头截了胡。
万氏:“兵符虽能调动京城驻军,可唯有楚河水师与悬鹰阵除外,那日水师府小姐带兵前往将军府上,小女见她来势汹汹,恐有不测,实在是因为担心殿下安危,这才出此下策啊……”
果不其然,这老太太的目的在这。
“荒谬!”朝汐这会儿被怒气冲了头,根本没反应过来万氏的根本目的,下意识嗤笑一声,目光狠厉地盯在地上跪着的万氏,“水师府小姐与大长公主素来交好,二人情同姐妹,不知万老夫人与郑小姐是从何处看出她要对殿下不利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