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往昔的繁华早已在秦军一次次强攻、围困之下褪去华彩,如今只剩残垣断壁诉说着无尽沧桑。
恰似一位风烛残年却仍苦苦支撑的倔强老者。
城墙之上,斑驳的砖石被鲜血染得暗沉,刀痕箭迹交错纵横,犹如岁月镌刻的悲壮史诗。
瑟瑟秋风裹挟着黄沙呼啸而过,城垛间残破的旗帜烈烈作响,似是不屈的嘶吼,又仿若绝望的哀鸣。
守城士兵们身着满是补丁、血迹的战甲,身躯疲惫不堪,却步伐坚定,眼神中燃烧着视死如归的决然火焰。
一趟趟搬运着礌石、滚木,不断加固摇摇欲坠的城防,每一步都踏响着生命与尊严的强音。
李牧身披一袭染血战甲,战甲上的铜片在微光下闪烁着寒芒,那是历经百战的见证。他手提长枪,枪尖滴着血水,大步巡城而归,踏入联军幕府。
营帐内,诸将早已齐聚,见他进来,纷纷起身相迎,只是那一张张面庞,皆是写满疲惫与忧虑的“山河图”,眉头紧锁,嘴角下撇,眼神中满是对当下困局的焦灼。
“秦军此番增兵,如同给这邯郸城套上了层层枷锁,包围圈日益紧固,恰似铁桶一般密不透风。城中粮草仅够维持月余,恰似油灯将尽,每一粒粮食都珍贵无比,而援军却似那缥缈的海市蜃楼,迟迟未现,如之奈何?”
韩国将领满脸涨红,急得直跺脚,话语间满是焦躁与无奈,双手在空中无序挥舞,似想抓住那遥不可及的生机。
李牧剑眉一凛,双目如电,扫视众人,声若洪钟般沉声道:“慌不得!越是此等绝境,军心越要稳如泰山。我已命人清查城中每一粒余粮,按人丁、军伍精细配给,力求撑持更久时日。再者,城中百姓亦怀忠义热血,可速速组织青壮协助守城,挖掘地道,一来可突袭城外敌军,二来以备不时之需,为我们挣得一线生机。”
众人正商议间,赵王使者匆匆入内,营帐内瞬间静得针落可闻,唯余使者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使者抖落身上征尘,展卷宣读赵王诏令:“王上闻听秦军势大,如黑云压城,命诸将全力守城,不得有一丝懈怠、半分差池,且望李牧将军以赵国社稷为重,念及先王恩泽、百姓期许,切莫负寡人期望。”
李牧单膝跪地,身姿笔挺,双手接过诏令,昂首道:“臣定当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然望大王信任如初,勿信秦军离间谣言,使我等能心无旁骛、专心御敌,护我赵国山河。”使者诺诺称是,旋即离去。
此时,邯郸街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