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永安宫的人,平日里都是这么目无尊卑的吗?
庭院里哭声一片,瑾月出去办事刚回来,听到宫女说了,眼前一黑,也差点昏过去,立刻带着人齐齐跪在皇帝面前。
“奴婢平日管教下人不周!”
“你确实不周。”温礼晏淡淡扫了一眼她,“你就是永安宫的掌事姑姑?平日你就是这么教导这些人的?”
今日是他听到了,那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些人的嘴,还不知道给昀儿惹出多少是非来!
昀笙从早起的时候,就觉得头昏脑胀的,给自己开了药,睡过去才好一点。醒来没多久,听见外面乱糟糟一片,才勉强支撑着,让云团扶着自己走出来。
却见自己手下两个宫女,被兴庆宫的侍卫拖了下去,哭声凄厉无比:
“陛下!陛下!奴婢知错了,奴婢真得知错了!饶命啊!”
“娘娘救奴婢!娘娘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昀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拉住温礼晏道袖子。
“陛下向来是最仁和不过的了,今儿怎么这样大的火气?纵使她们有天大的过错,先帝的冥诞刚过,不宜杀生。看在臣妾的面子上,您还是暂且压一压,将这两个婢子捆了,再慢慢发落吧。”
当着人的面她没有明说,也是想给肚子里的孩子祈福,那俩个宫女年纪尚小,才十三四岁呢。
许久没有见温礼晏,今日见他过来,昀笙心里高兴得紧,脸上不由得露出温柔的笑意。
正想着这两日,就将喜事告诉他呢,今天正好。
谁知道,听见她这番说辞,温礼晏心里压下去的火气,被勾了上来。
他确实是太仁慈了,娇宠得她过头,以至于永安宫的人这样没有分寸,她还要朕饶恕!
看来,那两个宫女嘴上说的话,怕不就是她心里想的?所以下面的人才有样学样。
自己本来是心疼她,怕刁奴回头惹事,带累她的名声,也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治整治永安宫。
她倒好,不领情,还教起朕做事了!
“贤妃调理的人不懂规矩,到底是上行下效所致。”温礼晏将袖子轻轻一扯,甩开了她的手,冷冷道,“见了朕,连礼也忘了,莫不是这几日病得糊涂了?”
“……”
昀笙慢慢怔住,脸上的笑容也敛起,因为羞愧而烧起红云来,有些难堪地低下头,躬身行礼:“……臣妾,臣妾知错,参见陛下。”
刚入永安宫的时候,温礼晏天天都来,她哪一次不是礼数周到?是他几次撒娇,抱着她让她不要行礼,还怪她和自己生分……
久而久之,她便放松了警惕,习惯了和他平常相处,再加上近来确实精神不济,今日便逾矩了。
只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温礼晏第一次这么对自己没脸,她实在是有些难以承受。
永安宫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唯有云团见昀笙躬着身子半天,皇帝也没让起,心里焦急,生怕主子因为受了委屈动了胎气,便想上前调解一二。
岂料,温礼晏一看到她,便想到了谢砚之的事情。
这个丫头,其实就是谢砚之和她背地里私联的中间人吧,也不知道撺掇着主子做了多少不该的事情。
原本就觉得,她消失那么久也不知道找主子,末了从侯府里出来,就跟到昀笙身边,入了永安宫,实在是不妥。只因为见昀笙实在舍不得这个丫头,他才同意了。
没想到她不知道感恩,倒是会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