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道:“卿卿这般粗枝大叶,总是弄伤自已,若朕不在可怎么办?”
他还好意思说!
宋茹本就生气,听到这句粗枝大叶更气了。
可她面上装的一派委屈,说道:“臣妾也不想,摔下来时可疼了,现下头还晕着呢。”
男人轻柔的将她按在自已胸前,一只手轻轻为她揉着额角,一阵淡淡的龙涎香传来。
元煦开口:“朕给你揉揉,下回小心点。”
宋茹乖巧的应了一声:“嗯。”
她身子软,人也软,跟没骨头似的靠在男人身上,温香软玉在怀,元煦本就不是君子,顿时就有些忍不住了。
宋茹注意到他身体的变化,脸色是真不好看了。
她都这样了……这男人竟然还能想那事!
当真禽兽!
宋茹忍住想要把他暴揍一顿的冲动,问:“陛下今日心情不好?”
元煦低下头,对上她漂亮的桃花眼,眼神柔和了下来,问:“何以见得?”
“陛下来瑶华宫后,一次都未笑过。”
元煦低沉的嗓音传来:“你受了伤,朕怎么笑的出来?”
宋茹低柔的声音,一点一点抚平元煦心底的燥闷,她道:“臣妾这些时日在读《楚经》,楚经言,笑一笑,十年少,乐一乐,百病无忧。臣妾希望陛下能每天都高高兴的,若是因为臣妾而愁眉不展,那可真就是臣妾的罪过了。”
说这话时,她指尖的轻柔的抚平元煦的眉心。
《楚经》正是冯太师所编写。
后宫不得参政,宋茹自然不能明着去劝,元煦脾气可不好,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元煦用探究的目光望向她,问:“爱妃近日在看楚经?”
宋茹笑着开口:“天底下有几个读书人没看过楚经?臣妾自然也是爱看的。”
元煦多疑,他在想,她是不是知道了今日御书房之事,所以故意提醒他?可他转瞬又想到,他在打杀冯太师时她刚坠楼。
元煦便问:“卿卿觉得楚经如何?”
宋茹故作讶异的望向他,她温言道:“楚经里面有许多为人处世之道,臣妾以为自然是极好的,且编写楚经的冯太师又曾是陛下的老师,这样的人写出的东西,哪怕只能理解一二,都能让妾身这般的寻常人终身受益匪浅了吧。”
她这话说的极妙。
元煦本还在生冯之昂的气,听到这话也不得不认同,这位太师的学识世间无人能出其二。
他抚着宋茹的小脸,道:“爱妃说的是,只可惜为人太过死板,不识趣。”
“正因如此,这世上没有比太师更忠于南楚与陛下的人了,不是么?”宋茹乖巧的轻蹭着男人的掌心,她就像一只柔软的小猫咪,没有攻击性,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元煦内心熨帖至极。
元煦垂眸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宋茹没有察觉般,说了句:“太师之气度,让天下人都心向往之,臣妾会争取多看懂点楚经,成为一个聪明人,以后就能让陛下来瑶华宫时,次次都笑着离开了。”
似乎她读楚经,就只是为了哄他开心。
宋茹是个很能提供情绪价值的人。
元煦心里的那股气,忽的就这么散了,是啊,冯之昂是个老顽固,和他置什么气呢?若真出什么了事,最后还是要他收拾烂摊子。
元煦捧着宋茹的小脸,冲着那苍白的唇吻了上去,吻的不深,却“啵”的一声,响亮非常。
“卿卿这般为朕着想,朕心里怎会不高兴呢?”
话落,男人唇角溢出点点笑意,眸中的阴鸷散了不少。
元煦让人将百年老参端进来,她对宋茹道:“这段时日好好补身子。”
宋茹小指轻轻勾着他的小指,道:“今日臣妾身子受损,这段时日恐不能侍寝了,陛下会怪臣妾吗?”
她语气低落,一副我见犹怜样。
听她这小语气,元煦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会怪?
元煦道:“朕知道,身子不好便好好调养,朕晚上会来陪你,什么也不做,就陪陪你,可好?”
宋茹巴不得他不来。
宋茹委婉道:“陛下近日公务繁忙,乾承殿和瑶华宫两头奔波,臣妾怕陛下劳累,臣妾这边无事的,陛下不必担心,等臣妾身子好些了,便去乾承殿找陛下,好不好?”
她生怕这男人留下来就对她发情!
这人就是发情体质,绝不能让她晚上呆在这。
男人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罢了,到了床上都是屁。
“都依卿卿。”
元煦又陪着宋茹说了些私房话,便起身离开了。
出了瑶华宫,元煦看了眼大好天色,想到方才宋茹说的那番话。
冯太师是天下人心之所向,如宋茹这样的后宅女子,都如此推崇他。
暂还不能动他,他面上露出些许惋惜之色来。
元煦道:“去叫锦衣卫放人吧,再让太医过去治治冯之昂身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