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离了宋茹就真的不行了吗?不过是身体上的欲望罢了。
他可以沉沦,也可以克制。
倘若连自控都做不到,那与昔日去青楼楚馆的那些嫖客又有何区别。
元煦额上渗出冷汗,他声音嘶哑,道:“不必,你出去。”
“是。”
元煦就跟熬鹰似的熬着自已,看着天花板,盯了整整一宿,彻夜未眠。
翌日元煦精神很差。
以前他去宋茹那儿过夜的时候,也时常彻夜不眠,那时他甚至整夜都在消耗体力,可第二日仍旧精力充沛。
他已经有许久没像这样精神不济过了。
朝堂上的朝臣们似乎也看出了陛下身上的低气压,整个早朝大气也不敢出,谨慎的不能更谨慎。
到了晌午,瑶华宫仍旧送来了一碗鸡汤。
这回元煦没再拒绝,他用完那碗鸡汤,随口问了宝珠:“你们娘娘昨夜休息的可好?现在正在作甚?”
宝珠答:“娘娘休息的很好,现在正在抄楚经呢。”
元煦摆了摆手,让她出去。
他彻夜不眠,被那要命欲火折磨着,而她却睡了个好觉?元煦莫名开始不爽起来,又想去瑶华宫挑宋茹的刺了。
可想了想又作罢。
宋茹进宫后,他用宋茹来缓解身上的瘾,已经到了快要离不开的程度,这样不好。
他要慢慢戒掉宋茹,当他又能像以前那样忍受体内的欲火时,再去见宋茹为好。
他是帝王,帝王怎能留有把柄在别人手上?他宠爱宋茹,不代表没了宋茹不行。
第三天,瑶华宫依旧送了一碗鸡汤过来。
元煦照例问道:“你们娘娘楚经抄的如何了?”
宝珠答道:“快要抄完了。”
“那便赏她多抄十遍吧。”元煦淡淡开口。
宝珠身子僵住了,她低着头道:“这些天娘娘为了抄楚经,眼睛都熬红了。”
元煦却觉得她娇气,道:“不过是二十遍楚经,多抄两晚就是了,滚出去。”
他以前便是百八十遍也是抄过的。
他刚进宫那会,为了哄父皇高兴,比其他皇子努力十倍百倍。
不过是让宋茹手抄三十遍楚经而已,连他当初的一半都没有,只要静下心来认真写,这三十遍又能花的了多少时间?
其实说白了,是元煦这两日被欲火折磨得身心俱疲,他不高兴了,自然就想折腾其他人,究其源头,还是因为宋茹,便想多给宋茹找点事情做。
他每夜都过的如此煎熬,宋茹凭什么能睡好觉?
瑶华宫。
听到宝珠的话,宋茹并不意外。
宝珠道:“娘娘,下回这鸡汤要不您亲自去送吧。”
宋茹却道:“没有下回了。”
她身子也快撑不住了,该收网了。
元煦连吃了几天素,只怕也是撑不了几日了。
如元煦这般的人在想什么,宋茹再清楚不过。
宋茹照常抄着楚经,入了夜,宝珠见宋茹双目都被熬红了,便劝道:“娘娘,今夜别抄了,明日再抄吧。”
“三十遍,快要抄完了。”宋茹淡淡开口。
宝珠听此也不再劝,宋茹一旦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的了。
宋茹道:“一会帮我叫太医过来。”
“是。”
“出去吧。”
宝珠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寝殿,出去后为宋茹关好了门。
宋茹捂着胸口处,“噗”的一声,猩红沾湿了桌上的纸,刚抄好的楚经上落下了点点殷红。
宋茹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那往日里朱红诱人的唇,此刻也是一片白,孱弱的身体轻轻晃了晃。
连吐三日血,她知自已快撑不住了。
宋茹握紧了手上的笔,看着纸上沾了血的字,无声的勾起了唇,说了句:“就这样吧。”
下一刻,宋茹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宝珠听到动静,连忙走进来,她吓的一张脸煞白,此刻终于知道娘娘方才为何让她去请太医。
第四日,元煦没等来宋茹的鸡汤,他忍不住发了脾气,道:“鸡汤送了三天就没了?她就只能坚持三天么?”
元煦问魏士忠:“今天瑶华宫的人没来?”
魏士忠摇了摇头,道:“并无瑶华宫的消息。”
元煦没忍住,砸了手边的镇纸,他冷笑一声,道:“她就这点耐性?朕还没原谅她她就什么也不管了?”
她果然不爱自已,元煦冷着脸想道。
若真爱自已,怎么可能只坚持三天?
他本还想着她若真能坚持十日,之前那事就一笔勾销。
魏士忠颤抖着开口:“陛下息怒!”
“息怒?有哪个妃子像她那般一点也不懂得体恤朕的?”
“可能、可能娘娘今日只是起迟了,没来得及……”
元煦冷笑一声:“这便说明他根本不在意朕,往日都是虚情假意!”
听到这话,魏士忠大气也不敢喘。
这些时日,元煦憋着欲火,此刻就像个快要喷发的火山,满肚子都是火气。
元煦起身,道:“去瑶华宫,朕倒要看看她究竟在忙什么!”
瑶华宫内,此刻一片愁云惨淡。
元煦一来,明显感觉到了瑶华宫的不对劲,往日里机灵的宝珠宝珍也没来向他请安。
元煦问:“怎么回事?宋茹呢?朕来了她还不来请安?难道要让朕去请她吗?”
只听瑶华宫的小太监,带着哭腔答道:“回陛下的话!我们娘娘她、她不太好了!”
元煦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什么叫不太好了?难道又从玲珑塔摔下来了?”
小太监哭着答道:“太医说娘娘心脉受损,恐时日无多了!”
听到这噩耗,元煦只闻耳边“嗡”的一声,大脑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一瞬间天都要塌了。
元煦骤然厉喝道:“胡言乱语!来人,将这信口雌黄之辈拖下去斩了!”
他上次来时宋茹还好好的,怎可能短短两三日过去,人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