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我寄了点礼物作为我资助她的补偿。
还来不及说什么。
就收到了快递被代签的信息。
我一愣。
猛然想到能和我同步接收快递信息的只有一个。
就是和我绑定了账号的女儿。
还没来得及思考她要做什么。
手机就给我推送了一条热度飙升的直播链接。
标题是：实名举报兰京大学老师受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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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进去一看，直播间的主播不是女儿又是谁？
而她面前，正是拆了一半的快递！
女儿还在声泪俱下地控诉：
“我的母亲曾是知名大学的老师，却多次受贿！”
“我劝阻无果，被她一怒之下卖到偏远农村！”
说着还撸起袖子，露出自己遍布伤痕的胳膊。
在数万愤怒的网友面前卖起惨。
“谢谢大家的安慰，好在我终于逃出来了。”
“这次我一定要揭露她的真实面孔！”
快递纸盒这会已经被打开。
露出了里面精致的包装。
我没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毒和兴奋。
显然，她几乎认定里面是别人寄给我的贵重物品。
弹幕此时也逐渐沸腾。
“@兰京大学，这种人都能当老师，质疑贵校的教学水平！”
“枉为人师！
严惩！”
“吐了，这老师我见过，平时人模人样没想到畜生不如。”
“贩卖人口？直接让她牢底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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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内容和上一世的记忆重叠。
我意识到她想和上一世一样毁了我！
不过不一样的是，这次我不会让任何人再往我身上泼脏水。
把手机甩到副驾，我猛踩油门。
回到小区后一路狂奔。
我知道，比起这场直播，我得先解决这个罪魁祸首。
电梯上升途中，我做了无数最坏的预想。
却没想道电梯门打开后会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只见女儿的手机已经跌落在一边。
而她本人正发了疯似的翻着眼前的箱子。
“不对，这不可能！”
我走近一看。
箱子里装的满满当当。
里面全部都是还带着泥土的土豆。
我这才想起，资助的女孩跟我提过。
他们家就是靠这个为生的。
女儿把土豆刨了一地，神情恍惚地跌坐在地。
捂着头自言自语，没有分给我一个眼神。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捡起她的手机，却发现下面还压了一张贺卡。
“祝老师，谢谢你这十几年来对我的资助。”
“家里穷，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
22
我收好贺卡，才发现直播间弹幕风向变了。
“......土豆？这能算受贿吗？”
“炒作吧，就给我看这个。”
“你们看到刚才的贺卡了吗？这是这她资助的学生送的？我们是不是误会她了......”
“可她卖女儿这件事怎么解释？”
显然，这场闹剧至此也该好好收个尾了。
我知道不能再沉默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把镜头对准了自己。
在网友的质疑声中。
我把女儿对我莫须有的控诉一一澄清。
逻辑一环扣一环。
比起女儿一旦细想就立不住脚的污蔑。
显然我的话更有说服力。
弹幕对我的骂声渐止。
转而又攻击起女儿。
看到这里，我不赞同地皱起眉。
“互联网最忌讳的就是听风就是雨。”
“或许你们不经意的一句话就会给一个人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不要让有心人利用了你们的正义感。”
“这场声讨可以就此结束了！”
我关闭了直播。
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女儿已经抬起了头。
此刻正阴狠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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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负责！”
“你知不知道我在农村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我现在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你陪我一起死吧！”
她行为激动，说着一把扑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去死，你去死！”
我艰难挣扎。
女儿的手却愈发用力。
手臂上的伤痕惨不忍睹。
显然是许氏彩礼梦落空后，便选择拿她作为发泄对象。
她本该有个美好的未来。
可这一切都是她逼我的。
她双目猩红，脸上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到这时候都认为是我毁了她。
伴随着空气越发稀薄，我眼前发黑。
就在即将失去意识时。
一声怒喝打断了女儿的动作。
“住手！”
往家赶时报过的警，这会警察终于赶到了。
女儿被按在了墙上。
即使被戴上手铐，嘴里依旧是对我恶毒的咒骂。
“既然养了我为什么还要把我送回去？”
“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告诉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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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疑似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
警方和许氏联系之后。
表示可能需要把她送进精神类医院进行具体的诊断。
两人当然不愿意。
坚称女儿没病。
打算连夜把失而复得的女儿绑回了乡下。
我知道，不想花钱是其一。
想拿她换点彩礼是其二。
金龟婿钓不到了，村里的老光棍还多得是。
临走前女儿像是意识到未来的悲惨命运。
朝着我哭得声嘶力竭：
“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救救我吧！”
“别让我回去，我会死的，我回去真的会死的！”
不等我开口，女人就照着她脑袋狠狠来了一下子。
“妈什么妈，你个白眼狼，你妈我在这呢！”
说罢恶狠狠瞪我一眼。
连推带搡地把女儿压走。
我无动于衷。
女儿一步三回头，盛满泪水的眼里满是哀求。
或许她真的知道错了。
或许只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使出的苦肉计。
可一切的路都是她自己选的。
我错过一次，就不会再错第二次。
25
果然，没过多久。
我就收到了许氏夫妇不知是不是为了膈应我发来的请帖。
告诉我女儿即将结婚了。
结婚对象是当初在直播间爆火时，某个看上女儿这张脸的大龄暴发户。
只给了8.8w的彩礼。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
但归根到底也是养了十九年的孩子。
心中没有一丝波动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现在，她得知自己的未来只用花八万块钱就能买断的时候。
会不会后悔曾经对我做过的一切。
我没回他们的消息。
而是给女儿的微信转了两千块钱。
看到弹出的被拉黑弹框。
我一愣。
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彻底摆脱她了。
26
有关女儿的死讯是在半个月后传来的。
那时我已经调整好了状态。
打算重回学校任职。
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告诉我女儿在婚礼前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尚且来不及为这件事做出反应。
那边紧接着又发了一条消息。
“就算不是亲生的，我也不信你一点不念旧情。”
“我这里还存着我们当时在一起时候的照片......你也不想她死也死得这么不体面吧？”
我意识到，这是刘景发来的消息。
人死了，恩怨也就散了。
我不会再怨恨一个死人，当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但任由刘景威胁也不可能。
我选择直接报案，把一切交给能处理这些事的人。
可接下来几天，我不仅没收到刘景后续的威胁。
也没在网上发现什么照片。
正当我困惑的时候。
郊区河边发现一具男尸的新闻被传得沸沸扬扬。
据说是酒后失足，掉进河里活活淹死的。
被发现的时候身上都开始腐烂了。
死亡时间大概是五天前。
对比了时间和体貌特征，我意识到，那很有可能就是刘景。
我并不很意外。
因为当时他卖完地基还完债后。
就迷上了赌博和酗酒。
落得个如此下场，只能说是罪有应得。
甚至觉得他死有余辜。
只是可怜了他那个一无所有之后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妈。
27
一切结束之后，我的病情也在一天天好转。
由于当初我对贫困生的资助行为。
无意间也给学校带来了些许正面影响。
复职后没过多久，我就顺利评上副教授的职称。
看着昔日教过的学生围着我嘘寒问暖。
我心中一阵温暖。
人性总是复杂的。
有人自私，就有人慷慨。
有人不知满足，就有人心怀感恩。
即使遇到了一些心怀恶意的人。
但这也不是我对人性失望的理由。
而我也相信，未来的一切都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