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你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世子不会来了,慢慢体会这种绝望吧。”祝清婉摇了摇头,“啧啧,真可怜啊。”
然后是木棍落地的声音,门扉被关得死死的。
祝明月想努力睁开眼,可她觉得浑身上下彻骨的冷,眼皮也有如千斤重,连一条缝都睁不开了。
也罢,死了也算解脱。
可她为何有这么多不甘心呢?
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她遭受着这么多痛苦,世子却毫无知觉,祝清婉果然说对了,这种无边无垠的绝望几乎要将她吞没了。
她就怀着这种绝望的情绪慢慢陷入了黑暗之中。
萧晔是在快天亮的时候找到她的。
那不起眼的小屋子,彻夜亮着灯引起了他的警觉。
打开门那一瞬看到的情景,让他终身难忘,他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祝明月的脸色惨白如纸,充斥着鼻腔的血腥味。
他强自镇定走过去探了探鼻息,微弱得几乎探查不到,但还好,有一息尚存。
“顾新!去找太子,请温太医。”他记得,秦知砚提过,宫中那位圣手。
书墨也紧随顾新身后往国公府的方向奔去,她怎么就没想到带着府医出来。
萧晔抱起祝明月,感觉她轻得好像随时都会离他而去。
顾新带着温太医快马加鞭赶回了国公府,府医已经给祝明月做了紧急的处理。
无谋院灯火大亮,侍女来来回回端着水盆进出,端出来的盆中全都是被鲜血浸红的血水。
温太医又做了一番诊治,给祝明月扎了银针吊着那口气,又在府医开的方子里加减了两味药。
这一切忙活完,天光都已经大亮了,萧毅也起身准备去上朝,顾勤给他回禀着昨夜的事。
“孩子没了?”萧毅皱着眉。
“府医说再迟一刻,大人都保不住。”顾勤叹了一口气。
“知道谁做的吗?”
“书墨说是祝府的大姑娘,如今是谦王侍妾,但暂时还没有证据。”
“反了天了。”萧毅哼声,“想尽一切办法查!我倒要拿着证据问问他老子,是怎么管教儿子的!竟然敢谋害我萧毅的孙子。”
“是。”顾勤领命退下。
但还没等到萧毅先去跟皇帝告状,朝会之时便有人先发制人,果然被顾勤说中了。
弹劾定国公恃宠而骄,昨夜闹那么大的动静,唯恐谋反,让皇帝削权。
萧毅这暴脾气,当场就跟人吵了起来,但他也知道,现在没有证据,不能随意牵扯谦王,毕竟这也事关皇帝的脸面。
国公府的人大清早进宫请太医的事秦德志也是知道的,但毕竟有些事不合规矩。
最后听他们吵得烦了,秦德志象征性批评了萧毅几句,这事儿也就算是这样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