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去,青年白皙的皮肤,墨染般的黑发与眼眸,有种强烈的刺激人眼球的黑白美感。
干净简单明了。
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长相。
但在此之外,青年无论面容还是神态,都透着冷淡与疏离。
仿佛天边清冷的月。
天然遥不可及与高不可攀般。
‘高不可攀’这几字在这所学院里,如同原罪。
“这新生算什么东西,昨天他妈的,竟然对我爱答不理,是不是以为自己很清高啊。”
“大学霸都这样,听说这位还是哪地的状元,瞧不起我们这些社会米虫,罪恶的资本主义接班人呗,”
“我草,兜比脸干净,还敢歧视我们?他疯了吧!”
陆斯年原本在国外,中途转入圣安,彼时阮明安处境已经非常糟糕。
陆斯年想象不到,在他回国前两月,青年是怎么独自撑下来的。
正如他也想象不到,阮明安是怎么他宿醉之后,不是躺在他怀里,而是站在酒店房门口。
那张清冷漂亮的面容,惊愕过后,竭力镇定的朝他笑,用一种甚少出现的温柔语气,像在让他安心。
“。。。。。。喜欢男生没什么,我不会因此对你有别的看法,别担心。”
“洛生学弟。。。。。。人不错,你喜欢就好。”
若青年当时在看着身旁男人说话,就会看到对方的眼神,有多可怕与可笑。
酒精在夜里微微麻痹了陆斯年的意志。
他定定望着床边人影,有一刹那,想要不管不顾把青年拽到怀里,死死禁锢住。
他迫切地想将心底积攒已久的情绪发泄出来,他的怒意,戾气,欲望与炙热的渴求。。。。。。全部尽情地倾入青年纤瘦漂亮的身体。
哭也没关系,挣扎也没关系。
他会很温柔,比对任何人都温柔。
可一切贪欲妄念,在陆斯年对上那双透着微末关切的清亮眼眸,戛然而止。
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肮脏之物,见不得光。
如果不是今晚借着醉意,他甚至不会来。。。。。。他实在很想他。
“。。。。。。还疼么。”
陆斯年浸了酒意的低沉嗓音,浑厚中含了几分喑哑。
修长手指落在阮辞额角,一道结疤的伤口。
伤口不大。
但在青年白皙无瑕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阮辞眼神微妙,在这刻,确定了这段支线剧情的时间线。
他额角的伤,是在值班室触发剧情,被污蔑偷盗金项链时,遭一群npc推搡,撞在门边留下的。
触发剧情的时候,阮辞隐约看到了陆斯年。
当时他捂着额头,依稀看到楼梯扶手边立个修长身影,也是那时候,一群嬉笑着,要把他吃了般的npc停下动作,一哄而散。
男人带有薄茧的指腹,沿青年伤口那片皮肤摩挲,泛起轻微痒意。
阮辞不适的微微退开:“已经好了。”
手指的主人动作顿住,眼神在一瞬间沉了。
“阿阮,你是在怪我吗。”阮辞听到对方淡淡问。
怪什么。
怪他袖手旁观?还是怪他那正好与值班老师所说失主同在三楼住宿的小男友洛生。
阮辞嘴角欲勾起一抹讥笑,但这时期的阮明安,显然不似他。
“这世上没有谁一定要对谁好,陆斯年,你已经帮我很多了。”青年目光真挚坚定与坦然。
唯独没有失望与难过。
陆斯年英俊斯文的面容,有一瞬变得扭曲,他将半杯水一饮而尽,嗓音听不出情绪。
“阿阮,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阮辞听到自己沉默良久后,低声道:“榆山,医院。”
他似乎不愿谈及那时候,陆斯年自言自语般:“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来圣安。。。。。。后来又想,我们那么多年没联系,就算这学院与我有几分关系,以你多年连一通电话都不给我的性子,怎么可能想到来寻我。”
“所以阿阮,能告诉我当年为什么突然退学,突然了无音讯,最后又来到圣安。。。。。来到a市的缘由吗。”
【叮!触发npc重要剧情任务】
【请解开以上相关谜团,奖励300积分】
系统声音蓦然响起。
阮辞心下诧异。
300积分,奖励如此高,很可能是触及到了阮明安这条支线的主线剧情。
阮辞心下微动,欲从陆斯年口中套些有用消息,抬眸却对上男人一直注视他的长眸。
里面暗得惊人。
四周空气不知何时,变得安静,沉凝,紧密,像有不知名的东西,在悄然吞噬和剥夺这一方空间般。
天花板上的灯光暗了暗。
一股似曾相识的黏稠与湿冷感,从四面席卷而来。
阮辞脸色一变,转身欲跑,身后分不清是男人修长手臂还是鳞片浮动的尾巴,圈过他的腰,将他揽抱着摔在床上。
一股浓烈醇厚的酒气伴着湿冷气息,扑面而来。
单人床狭窄逼仄,阮辞身体被对方的阴影笼罩,一只大手托着他后颈,低头将薄唇凑了来。
阮辞头皮发麻地侧过脸,登时耳根一热。
男人动作微顿,像是没想过他会躲,有些意外,但并不恼,而是低头从善如流地,在青年发红的莹白耳根边轻舔了舔。
阮辞:“。。。。。。”
黑暗中一阵窸窣,响起似有若无的低笑,像是有只阴暗生物,在浑水摸鱼中偷到了腥,正暗自欢愉。
“喝醉了,”
它刚从现在的男人身体上,学到了一个技能。
自以为很合理。
“喝醉了。”
阴暗生物吞噬的记忆里,它现在取代的身体,就是这样将青年压在床上索吻。
只不过,对方甚至没有它礼貌,将青年吓得面无血色,还不管不顾地贴去嘴唇,在这张床上,滚烫粗暴地逼迫青年张唇,接受他的索取。
模糊的记忆中,青年挣扎得越厉害,被高大身影压制得越狠,那几根深埋褥间的漂亮手指,在被迫贴上男人滚烫的温度,与黑暗里骤然粗沉的吐息间,泛起了几近窒息的苍白。
不一会儿,青年就泣出了声,身体细细发着颤,眼睛变得湿红。
隐约一片混乱。
用人类的语言,大抵就是酒后乱性。
它也想这样。
它还很有礼貌,用诞生不久的尾巴,碰了碰阮辞。
再次道:“喝醉了。”
喝醉了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