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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和我哥小时候有一张专门存钱的银行卡。

但我们手机从来不会绑定银行卡。

我妈说怕我们绑定了银行卡，控制不住想消费，所以都是她替我们保管钱。

现在我想找这张银行卡，确认一下里面的余额。

找遍了我爸妈的房间，却没有看到。

带着疑惑。

我又走进我哥的房间，那张银行卡明晃晃的放在他书桌上层的木板上！

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银行卡出现在我哥的房间意味着什么。

掩下眼底的自嘲。

刚准备离开房间，手无意碰到了墙上的凹凸处，弹出来一个开关，一个轻奢感的木盒出现在我面前。

看到里面的内容，我呼吸一滞。

整个人如同被冰封住一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直到我爸催促的电话再次打来。

我迅速拿手机记录下这一切。

片刻，我拿着银行卡直奔银行取钱机前，页面弹出卡里的余额。

【余额：120.5元！

】

饶是我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这一行数字刺痛了眼睛。

虽然没有细算过金额，但这么多年我给我妈至少也有二十来万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一样走进银行大厅。

我爸看见我，挥了挥手，「媛媛，路上是不是堵车啊？还好银行还没有下班，你哥已经办完了，就剩你了，等你办完也不让你妈回去折腾了，我们一家人下酒馆，吃完再送你回学校。

」

我哥摸了摸我的头，语气宠溺。

「爸，必须得两个人都办吗？我不想让妹妹有太大的压力。

」

我什么都没说，缓缓走到柜台。

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下，我看向工作人员，指着我哥问：「请问，他刚刚有在这里办贷款吗？」

身后的脚步一下子愣在原地。

工作人员看了看我哥，又看了看我。

「请问你们是想要办什么贷款呢？我们这里有商业贷、房贷、抵押贷款等。

」

看着工作人员茫然的样子，我瞬间了然。

我哥连忙上前，「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我刚刚不是和她办理贷款的，是和她另外一个同事办的。

」

也许工作人员也受不了被人无缘无故泼脏水吧。

语气不算友好。

「先生，除了刚刚去上厕所，我叫我同事顶替我一下，前后离开不过五分钟，就一直在这里了，没有哪个贷款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的，我们需要资金审核，判断贷款人符合不符合资格才会审批。

」

我哥一时讷讷说不出话。

恍惚想起之前，我们每次过来办理贷款，都是工作日，也是我上课的时间。

等我赶过来银行的时候，我哥也是这样说的，他已经办理完了，剩下我了。

被亲情蒙蔽了双眼，以前他们这么笨拙的演技，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为了不打扰到别人工作，我直接走出银行。

我嫂子言笑自如的替我哥赔礼道歉。

「小妹，你哥嘴笨，他是怕你想多了，以为是他不肯办理，所以没告诉你真相。

他刚去问银行工作人员，审核资质没过，我们打算明天再去别的银行试试。

」

「真相？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相？」我把那张银行卡拿出来，一字一句道：「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去银行查过余额了，你猜这里多少钱？一百二十块，可笑吧？」

我妈面露惊讶：「媛媛，你怎么拿到银行卡的？」

她第一时间不是想着解释，而是质问我为什么拿到了本就属于我的银行卡。

「怎么？我不该拿到？我银行里的钱去哪里了？」

「不是......媛媛，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把我银行卡里的钱转过来给我，我不要多，给我二十万就行，剩下的就当送你们了。

」

我哥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媛媛，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这些，我以为我们是一家人，不用算得那么清楚，哎......都是哥不好，我这两天就转回去给你。

」

我妈不赞同的呵斥道：「媛媛！

你为什么要这么咄咄逼人，我和你爸从小到大哪里亏过你了，我们对你的关心比你哥还多。

」

那颗心碎成了无数片，泪水从眼角滑落，我看着她无力的苦笑道：

「妈妈，当然是因为你说过，反正我迟早是泼出去的水啊，我这泼出去的水总得给自己攒多点底气吧。

」

7.

我立刻打车回家，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带着小狗出去外面租了个房子。

他们轮番打电话给我，我没接。

我哥随随便便就把那二十万还给我了，话里话外都是指责我不懂事的姿态。

「媛媛，不是爸妈的错，是我前段时间急需用钱，磨了很久，妈才肯把你的银行卡给我。

」

「我没打算用了你的钱不还，爸妈很担心你，你不要生他们的气了，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不好吗？」

我直接收了钱，他的信息当作看不见。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其实我现在都没有想好，该怎么样面对他们。

倘若他们从未对我好过，我能狠下心来，斩钉截铁的结束这段亲情。

可最致命的是，他们从未在生活的吃喝方面亏待过我，这种又好又不好，不清不楚的感觉最让人难受。

到最后，我妈亲自开着车来学校找我。

短短几周，她肉眼可见的气色差了很多。

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媛媛，你还在生妈妈的气吗？不要闹了好不好？是妈妈不对，不该把你的银行卡擅自给你哥哥，但是你哥现在也把钱还给你了，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啊。

」

「除了这个，你就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了吗？」

「比如，为什么我哥不用存钱，房子店面股份什么都有，比如，你觉得我是泼出去的水？」

我妈叹了一口气，坐在长椅上，斟酌措辞，看的出来她在努力的说服我。

「媛媛，妈妈不是那个意思，不然我和你爸也不会把你富养了，只是，妈说的也是真话......」

「你长大后总归是要嫁人的，离的远了一年到头都回不来看我和你爸几次，我们老了以后是要跟着你哥，靠你哥养老的。

」

「现在给他买房子这些，他过的好了，以后我和你爸也能过得好点，你以后嫁人了，我们会给你一笔嫁妆，至于其他的，那是你老公的事情了。

」

「救急不救穷，过得不好那是你老公没本事，你没看你外婆那么重男轻女，她要把我许给隔壁村的瘸子，我嫁给你爸的时候，娘家什么都没有给我，他有本事，还不是让我过的这么好？」

谈起我爸，她脸上的神情洋洋得意。

我轻笑出声，眼底却漫上了一层无尽的悲凉。

彩礼的空白承诺就如当初的存钱计划一样，飘渺又虚幻。

她字字都是在诉说着我哥得到这些很合理。

但她不知道！

我在意的从来不是房子股份，我在意的是他们合伙起来欺骗我，瞒着我！

我妈握着我的手，担心地说：「媛媛，听妈妈的话，你回家吧，你在外面一个人住，妈也不放心。

」

我盯着她的眼睛，想起了当初在我嫂子卧室里发现的秘密，略微泛红的眼里带着不甘和同情。

沙哑开口：「妈，你回去吧。

」

她见怎么劝我都不肯同意，转了五千块钱给我。

「哎，行吧，你拿着，在外面不要委屈了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妈妈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

她只是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并不是不爱我。

我不想伤害她。

我明白和她说再多也没有用。

在我看来，她也是这个家庭的受害者，是摇尾乞怜爱的可怜虫，我甚至都觉得，她一直都不知道真相，会不会就能一直这么得意。

8.

除了和我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其他人我都送进黑名单里了。

临近期末，我撰写好的实验报告落在了家里，上交给老师的最后期限是明天，我发消息给我妈，她说现在在忙，走不开。

于是我只能不情愿地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我爸和我哥此时都在家里。

听我妈说，我哥已经进入我爸的公司实习了，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

我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当初，我爸说我们两个毕业三年内，都不能进入公司，要在外面锻炼三年，谁做出成绩了公司董事长的位置就传给谁。

我现在在想。

他们那时候在心里肯定把我当成笑话来看吧......

我哥斜靠在沙发上，看着我炫耀道：

「妹妹，我上周已经进入爸的公司学习了，你要不要我和爸说一声，也让你提前进公司？」

我爸嗤笑一声。

「那是我赚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你有什么资格生气？不是有骨气，怎么现在还回来了？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有脸怪我！

」

「你妈不是也没有房子那些，她说什么了吗？天天在家只需要伺候好我，她不是也过得很好？」

我嫂子一副看戏的表情，把弄着新做好的美甲。

我妈上前心疼地拉住我的手，轻声呵斥道，「别胡说，媛媛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一家人好好的。

」

「媛媛，你等会在家吃饭哈，饭菜很快就好了。

」

我死死咬着嘴唇。

血腥味快速席卷了整个口腔。

我回房间飞快的关上门，脱力地扶着墙坐下来，眼泪啪啪的掉个不停。

明明他们已经无形的伤害了我无数次了。

可是，心还是好疼啊！

我擦掉眼泪，拿上实验报告，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确保眼睛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才开门走出去。

恰好碰见了我妈把泡脚桶端给我爸，替他挽好裤腿，按摩腿部。

一旁的嫂子也在叫嚷着她也要泡脚养生。

我妈起身准备把家里另外的泡脚桶拿出来，泡好药包端过来。

现在看着我妈脸上越来越多的皱纹，我猛得意识到，她憔悴了太多了。

我们家小有资产，我妈却从来没有和别的贵妇一样，享受生活，约约朋友喝下午茶。

从我有记忆以来，她都是在围绕着这个家庭奔波。

我走过去阻拦我妈把泡脚桶端给我嫂子，沉声道，「妈，你离婚吧，以后我会养你的。

」

这话一出，场面一片寂静。

连我妈一时都呆愣愣地看着我。

良久，我爸拍桌而起，愤怒出声：「你疯了！

哪有孩子劝爸妈离婚的？」

我妈反应过来，「是啊，妈和你爸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爸对我挺好的，离婚干什么？以后别提这种傻话了。

」

我闻言忍不住讥讽道：「那你分得清，他对你好是因为珍爱你，还是因为你是个合格的保姆吗？」

「媛媛！

你别在这里胡闹，我和你妈的感情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

「是啊，妹妹，爸妈这么多年，感情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不是在挑拨离间嘛？他们都多大的人了，还离婚，说出去你也不怕被外人看笑话。

」

我爸和我哥勃然大怒。

只有我嫂子，始终一言不发，神情紧张。

我在心里冷笑。

既然不想要体面，那就都别要了！

「你们说巧不巧，前段时间我回家拿银行卡，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

我拿出手机三两下投屏到电视上，。

我爸气急败坏：「你......你的心好歹毒！

居然找外人合成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