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如梦临我三千明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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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他竟是用花城用的很熟稔了。戚容冷笑道:“你少拿他吓我,狗花城翻脸无情,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接近你肯定不怀好意,哪天你给他祸害了,到时候可别找我来哭!身为神官你居然跟这种绝勾勾搭搭,君吾怎么也不管管,上天庭真是世风日下,太不知廉耻!”

谢怜道:“哦。”

戚容:“什么叫‘哦’?!”

谢怜头也不回,又塞了一个包子进他嘴里,淡然道:“第一,从来只有你找我哭的份。第二,请你不要把话说得这般难听,我们没有勾勾搭搭。‘哦’就是你的话能信才是有鬼了。我选择相信花城主,我决定在每一件事上都相信他。”

戚容气个半死,一阵大骂,仿佛上天入地就没有一个他不想咒死的。要不是亲耳听到,谢怜简直不能想象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怨气。他骂君吾假正经,裴茗烂种马,小裴抱大腿,灵文死婊子,郎千秋贱种,权一真白痴,水师暴发户,风师贱女人——他大概并不知道师青玄其实是男人。总而言之上天庭上梁不正下梁歪,三毒瘤狼狈为奸,没一个好东西。鬼界也好不到哪里去,重点中的重点是痛骂狗花城和那位低调的黑水沉舟竟然敢看不起他,不就是区区两个绝,绝很了不起吗?!总有一天要让他们对自己下跪。因为太不切实际了导致本该生气的谢怜残忍的只觉得好笑,最后决定当什么都没听到就好。

几日后,上天庭终于传来了消息。

灵文殿通知谢怜:不日便是仙京一年一度的中秋宴,诚邀太子殿下于八月十五佳节当夜赴宴同乐。

每年中秋佳节,诸天仙神必设中秋宴庆祝,俯瞰人间百户欢态以为乐。除此之外,宴会上还有一项十分重要的“游戏”,可以说,是中秋宴的压轴戏了——“斗灯”。

一盏祈福明灯,非寻常人可供。中秋宴百神斗灯,斗的就是中秋佳节当天,每位神官各自的主观之中,能收到多少盏信徒们供奉的祈福明灯。

虽说大家口上都说着“不过是游戏罢了”“我就是玩玩而已,一点都不在意”,实际上,大都是暗中卯着劲儿,盼望着今年信徒们给自己争一口气。如果说真有哪位不争的,那就只有君吾了,因为每一年斗灯都是神武殿完胜,并且一年比一年高,所以,他才是真正把这个游戏当做游戏的神官。至于其余神官,不争第一,只争第二,形势也是无比激烈了。

仙乐宫香火最盛之时,中秋宴上也是风头无两,和神武殿一齐遥遥领先,只是如今大概就会很难看了。谢怜根本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今年会有多少盏祈福灯了——肯定一盏都没有!

不过,难看最好也去一趟。他又不是雨师那样已经做了几百年的隐修派,也不像地师那样是因为有秘密要务在身,更不像水师那般就是要为所欲为你能奈我何。若总成为特例,想不出席什么就不出席什么,长此以往旁人未免要议论,就算他自己不在乎,但君吾不好做。所以,他给的回复是:“好,届时我一定到场。”

几日间,谢怜怎么试验都无法让戚容离开这具肉身,戚容愈发得意。幸好有个谷子一直不嫌弃地给他“爹”喂饭,不然谢怜真是不想往这张嘴里塞任何东西。中秋当日,谢怜在菩荠观外设了个阵,反锁了门,留下若邪捆好戚容,到仙京去报到了。

诗云“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这里的白玉京,说的便是仙京了。中秋佳节,仙京一派全新气象,那宴席设在露天月前,瑞气祥云,花如吹雪。人间赏月,拇指食指捏个圈儿,月亮最多刚好框在这个圈儿里。但在仙京赏月,那圆月仿佛一张立在不远处的巨大白玉幕,一面行宴酣之乐,一面赏月观夜,实是人间无法见到的美景。除此之外,大街附近多了许多青铜卫兵,想是花城闯上来一次后,加强了警戒。

宴席之首自然是君吾不用说。但其余人怎么坐,学问就大了,次序和位置都有讲究,坐高了自然万万不可,坐低了神官本人也不愿意。谢怜对此倒是无所谓,不过,今年中秋宴规定了得正装出席,也就是说,最好你在人间的神像穿成什么样子,赴宴当天你就穿成什么样子。谢怜现在压根没有神像,所以还是一身白道袍背了个斗笠。不免寒酸,但确实是没有更好的衣服了。如此装束也挺引人注目的,所以他觉得还是坐隐蔽点好。

谁知,他本已随便找个角落坐下了,一抬头,却见风信走过来。两人都向对方微一点头,算是招呼过了。风信问道:“你干什么坐这里?”

谢怜以为自己坐错了,站起身来道:“我以为坐哪里都行。”

风信正要开口,谢怜却远远地看见师青玄在前方冲他招手。师青玄此时乃是女相,风信回头一看,如见妖魔大惊失色,赶紧走了。师青玄又唤道:“太子殿下,这儿!”

风师乃是上天庭的大红人,坐的位置自然绝好,离君吾很近。这一招一唤,许多神官都望了过来。君吾也看见了谢怜,对他微微点头,谢怜只得过去。一路上果然没看到郎千秋,据说他早早便推了中秋宴。师青玄按着谢怜坐下,二人附近坐的就是明仪,正闷头把玩一只玉杯,那执杯的手竟然比玉杯还要白。谢怜道:“地师大人,别来无恙。”

明仪头一点,似乎不大想说话。师青玄却跟他截然相反,谁都认识,跟前后左右甚至十万八千里外的也能说两句,谢怜十分佩服他居然能记住这么多大小神官的名字。他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高鼻深目,黑发微卷。谢怜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谢怜,两人对看了一阵,均是莫名其妙,最后以谢怜胡乱打了个招呼告终。再四下一望,风信和慕情两个人隔得无比的开,而坐在他正对面的,乃是三位神官。

左边是位黑衣文官,眉目端朗,落落大方,说话间五指轻轻在桌面上有规律地敲击,神情中一派镇定自若,莫名眼熟,想必就是灵文法力最强的男相形态了,果然仪表堂堂;中间当然是已经十分熟悉的裴茗;右边则是一位白衫公子,手中纸扇轻摇,扇上正面写着一个“水”,反面画着三道水波流线,眉眼与师青玄依稀有六分相似,只是睥睨间一派傲慢轻狂之态,瞧着斯文,眼睛里却分明写着他谁也看不起。除了那位“水横天”,还会是谁?

谢怜心中了然:“‘三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