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珍珠放进浴缸后，他顺势往水里一滑，燕回吓一跳，赶紧托住珍珠的下巴。

陆携和海三儿见燕回还留在浴室，齐齐回头，一脸疑惑，还是陆携问出了口，“你杵在浴室干什么？”

陆携语气不耐烦，燕回有点怕他，说话也不利索，“我怕……他呛着……”

陆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燕回，燕回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左看右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怕他呛着？他是鱼。”

“啊？哦……”

海三儿背地里扯着陆携的衣角，示意他跟自己出来，又轻声对燕回道：“孩子，你在这儿陪着珍珠吧，我们给你弄点儿吃的。”

陆携觉得燕回是个傻子，不放心他单独跟珍珠在一起，可他被海三儿硬拽出了浴室。

“你好凶啊。”出了浴室，海三儿小声埋怨，现在的陆携好像变回到他俩刚认识的那会儿，“燕回跟我们待在一起肯定不自在，让他在浴室陪着珍珠吧。”

陆携抱着胳膊不悦道：“他还不自在？看他傻了吧唧的，说不定照顾一个睡着的人都照顾不好。”

“人家哪儿傻了？他看着不像坏人，你就别给他脸色看了，好歹也是珍珠的伴侣。”

陆携很想说他可不承认那傻子是珍珠的伴侣，但一想想两人孩子都有了，如果不是伴侣就只能是一具尸体，看珍珠还挺关心那傻子，要是被珍珠知道肯定会伤心的，陆携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这么近的距离，燕回听到了陆携的声音，他知道他这个人不讨人喜欢，叔叔婶婶不喜欢他，现在连珍珠的老爹也不喜欢他，他做人真够失败的。

“你在想什么？”珍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燕回坐到浴缸旁，面对珍珠他多少有些尴尬，只敢偷摸着看珍珠水下的伤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螺旋桨的速度之快，连人鱼都没有反应过来，扇叶划到珍珠腰上的瞬间，鲜血将海水都染红了，燕回当时被吓得都忘了挣扎，那么大的伤口，那么多的血，要是换了自己，估计早就没命了。

消炎药的味道不好闻，珍珠瘪了瘪嘴，他没回答燕回的问题，“你走吧，我老爹和爸爸那边我自己会跟他们说的。”

人鱼兽性大发确实把燕回吓坏了，他做梦都想离开，可他现在回到岸上，珍珠让他走，他又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加了消炎药的水有些浑浊，燕回看不清水下的情况，他对上珍珠的眼睛，低声道：“你真的……怀孕了吗？”

珍珠沉默着，双眸里带着病气却又格外坚定，他没有否认就是最好的回答。

“那我不走了。”

“为什么？”珍珠还是不理解人类，燕回明明不愿意当他的伴侣的，为什么不走呢？

燕回也不知道怎么跟珍珠解释，他不清楚他跟珍珠的未来会怎么样，但当下他不能抛下珍珠和孩子离开，他得照顾他俩。

“你受伤了，还有了宝宝，我要留下来照顾你们。”

话音刚落，一个柔软湿润的吻落在燕回的脸颊上，那晚恐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燕回惊恐地捂住脸，迅速和珍珠拉开一个身位的距离，“你干什么？”

“你愿意当我的伴侣了。”

在珍珠的认知里，燕回接受宝宝，接受自己，就是愿意当自己的伴侣的意思。

燕回蹭了蹭被珍珠吻过的地方，语无伦次道：“我……不……我不是……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珍珠歪着脑袋困惑眨眼，那是什么意思啊？

这人鱼……

燕回觉得憋屈，但是又没法跟人鱼讲道理，他的胸口因为喘气在剧烈起伏着，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算了，别跟一条鱼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