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了?”盛昱觉得他这人实在是前后矛盾。
路春宵点点头,又摇摇头,乐呵呵地回答:“好多了,看到你之后,突然没有刚才那么怕。”
这些话搁别人说就是花言巧语,但由路春宵说出口又莫名令人觉得是最实在的表达。
闻言,盛昱心中对他多了一条新的简短评价:傻。
路春宵适应了好一会儿,教练提出要教上下马。演示过后,他让路春宵按照分步骤自己上去再下来。
有盛昱看着,路春宵不想出错,更不想出糗,每一步都跟随指令小心翼翼。
刚开始他的做得还可以,可是下马之后,他的脚步动作不太利索,马稍微有了些动静。
盛昱察觉到变化,当即上前拉住缰绳,轻轻抚摸了几下马颈。
教练看出路春宵的问题所在——仍旧太紧绷。他让路春宵站到马前边,放平呼吸再靠近。“你呼吸得平,放松。马的嗅觉听觉都很好,它是能闻出来你状态的,你整个人松弛一些,它才愿意亲近你。”
路春宵觉得怕不怕属于本能反应,很难控制,但身边拉着缰绳的盛昱仿佛有某种魔力,让他一下子能感到安心。他做了次深呼吸,沉下气息,随后按照教练所说,缓慢地一点点贴近马匹。
这一刻,他的心跳由着慌张和对盛昱的心动相互博弈,直至真正平缓。
果真,马安静了些许,没对他的味道和动作有所排斥,头还朝他贴了贴。
路春宵大喜,僵着脖子就微微扭头看向盛昱,眼睛嘴角通通忍不住露出笑意。
路春宵纯粹的笑既像得了惊喜,想要无私分享给周围的人,又似成就感十足,企图讨得万般奖励。
盛昱跟他对视了一两秒,许是不习惯与如此直接且炙热的目光对上,漠然挪开了视线。
路春宵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马身上,没有发觉哪里不对。他以为盛昱是没看清,就用低低的气声轻唤,希望帮助他做到这些的人能够看到宝贵的进步。
“盛昱,盛昱。”
盛昱不得已再次与他四目相对。
路春宵说:“你看,我成功了哎。”
这么低的声音都藏不住喜悦。盛昱“嗯”了一声,随后颌首示意教练过来接手。
路春宵怔了怔,退了两步回到安全距离,“啊,你这就要走了吗?”
问话语调轻柔,就跟预感到谁要把他丢下似的,生怕重一些就确定了不想要的答案。
盛昱心中一顿,不动声色道:“路春宵,我不是你的私人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