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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恒,别睡太晚,你今天成人礼忙得很。”巫素第二天天没亮就来敲门了。
承德医馆平时八点开门,今天五点半尤金就过来开门了。
寨子里爆满,巫恒这大半年治疗过的病人绝大多数都到了,寨里民宿住满了,有些就住到了别的寨去,十八寨满了就住河子坡镇上的民宿。
时玄穿着睡衣来开门,轻声道:“巫叔,他昨晚有点累。”
巫恒昨夜一直在适应突来的巫力,他在适应这具纯阴之体,两人都忙得很,几乎盘腿在一张床上相对而坐坐到了鸡鸣时分。
巫素上下打量着时玄,不住点头:“还是我儿子医术高超啊,终于不乱吸阴气了。少吃点垃圾食品。”
时玄点头没反驳,但心知所有阴气对他都有效,阴气是他的养料。
“爸,我起床了。”巫恒从里间走出来神清气爽,丝毫没有熬夜后的疲惫。
巫素捧着周易妈给制的成人礼新衣,把巫恒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
依旧是那个巫恒,然而却给巫素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皮肤愈渐白皙,面容愈发俊朗,整个人都充斥着一股向上的神性。
果然不愧是他儿子哈哈哈!
巫恒接过新衣进屋换衣服,这是一套藏青色的民族冬成人男装,为了保暖周易妈充了不少上好的鹅绒。
巫恒换好衣服洗漱后来到楼下,已经有客人来了,正在院坝里围坐着烤火聊天。
范荼原本还打瞌睡,看到巫恒那一刻瞬间就醒了,“巫大夫,又好看了哎!”
周明泽带着女友上前打招呼:“巫大夫,祝你生日快乐。”
巫恒知道周明泽被自己儿子坑了,脑袋不仅种了花还戴了绿帽,当初提醒过他还能遇见真爱。
巫恒看了看那四十岁但保养得极好的温和夫人,笑着点头:“多谢。”
袁颂坐在苏晨羽韩晔范轩那群大学生里烤火吃橘子,他们起身送礼时道:“巫大夫,王朗老师老婆生产了,他要照顾妻女坐月子,让我代为转送礼物,祝你年年岁岁似今朝。”
袁颂又取出一个白盒,低声道:“这是我女朋友唐雪杉在下面购置的礼物,希望巫大夫别嫌弃。”
巫恒掀开角一看,又是纸扎,还仿的98k。
估计又是在杨兴那里买的发明……
巫恒收起来,让小白蛇又送去仓库存放。
张大勇带妻子正抱着苏妲已掂量,还讨论着:“好像是瘦了一些,巫大夫的减肥药是有用。”
苏妲已得意坏了,还询问黑炭怎么样了?
张大勇见巫恒出来,不好意思送上一份礼物,他们是农家人比不得有钱大老板,好在巫恒从不在意。
“巫大夫,成年快乐呀。黑炭它妈还没生呢,但估计就这一周啦,产检什么都挺好。”
赵清云教授在配合国家保密任务是来不了的,但也安排了人送礼。
嘉明一中,像谢芷王鹏正这些学生和父母也有到场,明明天才蒙蒙亮就来满了人。
巫恒的十八岁,所有人都记得。
寨首早早赶过来,跟巫素商量着,如果中午开席人太多,隔壁各家各户寨民的院坝都能借用,寨民们都非常乐意。
“有道士来了。”闲聊中,有客人眼看着走来的人说。
他们穿着道袍,有个年岁大些的老者留着长发还有木枝绾了起来。
“师父,师兄师姐师弟,你们可算来了!”正在帮忙招呼的陈昭余光一瞥,顿时兴奋坏了,赶紧拥上去打招呼。
老者瞪了陈昭一眼,带着弟子上前行了道教的礼数,“巫大夫,我等代表玄门祝贺您成年。”
普通人的成人礼都很重要,而对于吃玄学饭的更甚,成年了在玄学这方面的能力将会更加卓越。
周围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玄门,就是那个官方的玄门吧?最近他们的官网都要被挤崩溃了!”
“老巫大夫的直播大家都看过了吧,那疫苗就是老巫大夫、现代医学专家以及玄门的道医们联合研发出来的。”
“果然是厉害的大师们,看看那气质真的与众不同,那老先生一看就是大佬哎。不知道能不能买一两张符箓搭配着使用?”
有人打量着几人的穿着,满脸都是佩服之色道:“这才是不把外界世俗放在心上的大师,现代这社会谁不好面子啊?谁还会这么多人的宴会里穿补丁衣服?也就只有内心强大丰富的道长们了。”
周围宾客们纷纷点头,频频朝玄门此次来的道长们投去敬佩的目光。
巫大夫很厉害他们很尊敬很崇拜,但这个世界不能只有一个巫恒,其他厉害的天师他们照样尊重。
而且玄门好像是官方指定的机构,不是那些瞎搞事的歪门邪道组织,他们就更喜欢了。
陈昭知道玄门的人都这德行,就好比这位师姐明明是个逗比,一出门就要为仙姑人设而端起来,行事作风故作神秘,他那师父就更不提了,道长包袱重得很。
陈昭立刻给玄门中人安排了角落里那一桌坐下。宾客们虽然一直频频看来,但还没有贸然来结交,反而落了个清闲。
“哇师叔,真的摆满了坝坝宴,我刚才数了数至少上百桌,听说还是流水席,到时候还要开第二轮第三轮,咱们能吃顿好的了。”道姑面上依旧冰冷,说出来的话圈在冬日里热切极了。
刚才一路走来,连路上都摆上了!
承德医馆说了为庆祝儿子成年,来者是客皆不拒,今天估摸十八寨的寨民都要来吃席,格外热闹。
老者瞥了一眼冷淡道:“你看你那点出息。”
老者示意别人给他剥橘子吃。
陈昭就过来了,在老者身边坐下很激动道:“师父啊师父,你赚那外快不是快得很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带我叛逃师门啊?要不这次巫大夫生日宴结束后就正好别走了吧?”
老者没理会陈昭,吃着递过来的橘子上下打量他的穿着,忽然道:“羽绒服多少钱买的?”
陈昭一听立刻打了对折,说:“两千买的。”
老者闻言立刻盯着看了看道:“脱下来,我试试。”
陈昭立刻护住自己的羽绒服,“这不好吧师父,这样式是年轻人的款……”
老者不为所动:“我内心很年轻。”
陈昭看见周围人都在看,内心各种问候,只得把羽绒服脱了下来给老头。
老者立刻穿上,顿时觉得格外暖和,寒风压根钻不进来。老者虽然觉得有点大但说:“还可以,是我的了。当你最近不在孝敬师父的。”
什么道骨仙风,他是没钱买贵的羽绒服才穿得少!
“难怪巫大夫让那些学生送周老师束脩呢,以前的师生真的宛若父子,关系那叫一个好。”一些宾客喝着热饮,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感慨不已。
陈昭有些想磨牙,好在他还有多余的外套,不过这回放聪明了把以前的破烂衣服穿了出来。
“师父,我跟你提的带你一起另投师门那件事你放在心上没?”陈昭出来后又询问。
看看现在的日子,再看看以前那鬼日子,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吧?
老者平静地喝着热水,淡淡道:“另投师门这件事你就别想了,没可能的。等巫大夫成人礼结束,你就随我们回玄门去。”
“现在妖邪四起,是我们玄门为群众出力的时候。你少给我想那些有的没的。”
老者轻叹了一口气,他这几日偶然偷听大概知道了玄门的情况,隐约明白了为什么发不起钱了,门内门外两个物价。
陈昭一听,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之前老头子还答应得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再说了,跟着巫恒又不代表不为群众出力啊?巫大夫这边患怪病的病人那么多,他有出力。
“陈昭你就别为难你师父了,离开得玄门批准,而且还要询问咱们玄门的老祖是否同意,否则那批准信上面是不会签的。”一旁的道姑嗑着瓜子说。
“不就是穷嘛,穷着穷着就……就习惯了呗。”
各家族都会供奉逝者,玄门自然不例外,玄门正堂供着老祖的金身塑像,听说那是老祖当年羽化后所塑。
陈昭根本搞不明白为什么,“难道是师父您问老祖时抽签抽了不许的下下签?”
玄门当时是道教的分支之下的一个小门派,之后在老祖带领下逐渐壮大。老祖都羽化近千年了,按照轮回一说早投了无数次胎了!
还能管着他们?陈昭不太信。
陈昭恨铁不成钢,压低声音道:“师父啊师父,你咋就这么老实呢?你知道不知道这可能存在概率问题?你就不知道多抽几次?多抽个三四次啊!”
老者:“我抽了九次。”
陈昭:“……那还是我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