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难过？不对。”

姜白旭缓缓说道：“我能感受到你的精神力没有任何歉意，反而对我充满敌意，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唔，我很好奇，我做了什么能让你这么恨我。”

精神力充满敌意？

该死！！什么叫精神力充满敌意？

精神力就只是精神力，它没有任何情绪！这个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柯容呼吸一滞，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很快，他借着抹眼泪的功夫开始为自己做心建设，苦笑道：“姜导您不喜欢我也不用说这种谎言……”

冷静！

柯容你必须冷静！

姜白旭就是一个被开除的军校生，他这会儿不过是随便找借口诈取信息罢了！

柯容左手握住右手手臂，竭力调整着呼吸，却不知道自己说话时的语调早就变音了，就连手臂也在轻轻颤抖着。

“你好像很紧张？”

“……亲身感受了姜导您浩瀚如海的精神力，我哪里还能冷静得下来？”柯容扬起笑容吹捧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继续拍摄吗？”

“可以！”柯容闻言眼前一亮，强压着激动说道：“我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好多了，随时可以正常工作。”

“经历了精神力暴动，不需要修养就可以立刻工作？”

姜白旭歪头看着他，叹道：“柯容，你真的经历过精神力暴动吗？我能感受到你的精神力非常之活跃，这不是一个遭受过精神力暴动的受害者应该有的状态。”

他能感觉到柯容对于‘精神力传达情绪’的不屑。

因此姜白旭没有选择解释，而是通过询问问题来确认柯容的情况。

事实证明姜白旭的预感没有错，柯容之前确实不是精神力暴动，相反，读书期间就觉醒了S级精神力的他一直在研究它锻炼它。

渐渐地，习惯了S级精神力的柯容偶尔还能在日常生活中使用它。

这是柯容的本能行为。

精神力暴动？

如今这个社会对于精神力挖掘最深的莫过于防御性，许多人在学生时代学习的第一节课就是稳定精神力。

即使是姜白旭本人，也是在执行任务期间遭遇了绝境才会引爆精神力。

柯容什么人？

一个演员，一个生活在和平的世界。

从未经历过生死危机的人莫名其妙就精神力暴动？更别说经历了精神力暴动的人别说继续工作了，只怕连基本的行走都是问题。

柯容查过相关资料。

他自己也知道精神力暴动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甚至早就准备好装晕倒地的一系列准备工作。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先是爆发中途就被姜白旭压制，整个人就进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这会儿还被导演和制片一起审问，精神本就紧绷的情况下，对于角色的执念让他下意识说出心底的答案。

柯容不愿意放弃这个角色！

可也是这个回答，让姜白旭和周围人的眼神出现了变化。

特别是柳文栋。

肩负着整个剧组预算的他只要一想到今天的意外是人为导致，怒火瞬间涌上心头，看向柯容的眼神从怜悯担忧直接变成了厌恶憎恶。

“你是故意的？”柳文栋没好气的问道。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柯容脸色铁青，低着头说道：“姜导，我才是受害者，你们不担心我的情况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质疑我？精神力暴动是意外，我自己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

姜白旭平静道：“嗯，我解你的意思，不过这并不是精神力暴动，不是吗？”

不！

这就是精神力暴动，我才是受害者！

柯容早已混乱思绪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不是的，姜导您这是恶意揣测我……谁说精神力暴动就一定会影响行动？我、我还没真正的暴动就被您压制了……”

姜白旭问道：“所以我影响了你的发挥？”

这不是废话吗？

都怪你，不是你的话，袁雨琦哪里会只受这么一点轻伤！

……等等，我不是该晕倒吗？不对，我还没爆发，为什么要晕倒？

柯容强笑着说道：“姜导您胡说什么？我非常感激您的帮助，不然今天受伤的人肯定会更多……谢谢您，您压制的时机恰到好处，我这会儿才能站在这里……”

姜白旭：“只是这样？你现在的状态很糟糕，你真的能继续这份工作吗？”

糟糕？

不！我的状态非常好！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你们看不出来吗？

哈哈你们都被姜白旭操控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看出来也不敢表达吧？就像袁雨琦……她演的什么垃圾？

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为什么宁愿吹捧她，也不愿意正视我的实力……啊，差点忘了，姜白旭瞧不起我，所以你们这群没有思想的应声虫只会听从他的指挥……

柯容心里的埋怨越来越多，愤怒渐渐主导了他的身体。

他试着露出委屈的表情，卑微道：“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姜导您相信我……”

这一次请求，柯容发现周围人的视线格外刺目。

他惊讶的看向柳文栋，意外的发现他眼底的愤怒宛如实质，不只是他，其他人同样怒瞪着自己，好似他说了什么可怕的话一样。

这一刻，柯容才恍惚着发现自己好像把心底的埋怨说了出来。

可是说了什么？

他们全都听到了吗？

啊，我的人生要完蛋了？

柯容只觉得心口一紧，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姜白旭。

黑色的眼眸如同深海里的漩涡，狂暴无序，触目惊心。

只是对视，柯容的意识就被它卷入其中，浑浑噩噩难以思考，满心满眼只有姜白旭的眼睛，深邃冷静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