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余闻嘉打了通电话过来,问他钓完鱼没。
“钓完了。”池镜说,“你下班了?”
“下了。”
老爷子转头看向池镜,说:“让他一会儿过来吃晚饭。”
池镜点了点头,跟余闻嘉说:“你直接来爷爷这吃晚饭吧。要接你吗?”
“不用,我已经上地铁了。”
“行。”池镜朝余闻嘉的房间走去,“跟你打个报告,我现在要进你房间了,还要征用一下你的卫生间和你的衣服。”
“这需要打报告吗?”
池镜笑了下:“还是需要的。”
“你要打报告你就别用了。”
池镜笑道:“不让我用啊?”
“不让。”余闻嘉说,“进个房间还要打报告,我们俩不熟是吗。”
“熟,最熟了。”池镜低头笑着,“让吧,我下次不打报告了。我都到你房门口了。”
“让不让啊?”池镜问。
余闻嘉“嗯”了声,说:“让。”
“谢谢领导。”池镜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了?钓鱼把身上弄脏了?”余闻嘉问。
“啊,鱼扑我身上,弄我一身水,一股味儿。”
余闻嘉这间屋子平时没人住,但保姆每周都会打扫,所以屋里很干净。
眼前的一切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池镜不由得回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找余闻嘉,那是个冬日的周末,他说好要带余闻嘉去冰场滑冰,来家里找他却听他爷爷说他发烧了,刚挂完水,还在屋里睡着。
池镜敲门进屋,余闻嘉躺在床上,半张脸被被子挡住,他微微睁开眼往门口看了一眼。
池镜走到床边,弯下腰问:“怎么样了?好点没?”
余闻嘉病恹恹的,嗓子也有点哑:“我再躺半小时就好了,你等我。”
池镜笑了:“都这样了还想着去滑冰呢。”
余闻嘉小时候体质弱,隔三差五就生病,这时候他初二,很黏池镜。
“我可以滑。”余闻嘉说。
“你不可以。”池镜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好好睡觉。”
“我不要睡觉。”
“你要。”池镜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别跟我犟,再犟以后都不带你滑冰了。”
余闻嘉拧着眉,没吭声。
没过片刻,池明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还走不走了啊?”
他看了眼睡在床上的余闻嘉,走过来道:“这是咋了?生病了啊?”
“发烧了。”池镜说。
“挂水没?”
“挂了。”
“那你在家好好歇着吧。”池明招呼他哥,“咱走吧哥,让他睡。”
没等池镜说话,余闻嘉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攥住了他的手,他沉默地盯着池镜,池镜俯下身来问他:“怎么了?”
他抿了抿嘴,垂下眼眸小声说:“别走。”
池镜在床边坐下来,“行,不走。”
余闻嘉把他手拉进被窝里,紧紧攥着。
“不是……”池明站一旁笑了,“你小子生病怎么还限制我哥的人身自由呢。你不去滑冰了啊哥?”
“你自己去吧。”池镜转头看他一眼,“又不是找不着人陪你。”
池明“啧”了一声:“到底谁是你弟,我真的要吃醋了。”
“吃吧。”池镜笑了笑,“没人拦着你。”
同样是弟弟,余闻嘉比池明会撒娇,没办法,池镜很吃这一套。而且余闻嘉比池明还小三岁,正经还是个小男生,性格又有点敏感,招人疼,池镜肯定会下意识更宠他一点。
池明站在那儿还不走,余闻嘉生怕他把池镜带走,冷酷地赶人:“你还不走?”
池明双手抱胸:“我不走你能怎么的。”
余闻嘉眉头拧了起来,看向池镜:“哥,他在这影响我休息。”
池镜看着池明:“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这杵着了,明天早上给你买鸡蛋饼。”
池明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要加俩里脊。”
池镜点头,随后摆摆手,示意他走人。
池明走后,余闻嘉转过头,把脸贴在池镜的胳膊上,闭上眼嘀咕了一句:“真烦人。”
池镜笑着弹了弹他额头:“心眼还挺多。”
余闻嘉睁开眼睛,池镜问他:“我在这就不影响你休息了?”
余闻嘉拿脸轻轻蹭着他的手腕,一生病更黏人:“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