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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还有甜甜,所以我不敢和他当面大吵,上回已经让甜甜害怕我们离婚了,我好不容易哄好她,不能再让她吓着。”万雪也就是顾着女儿,这些酸楚只能和自己的妹妹说说。

万云只觉得荒唐又荒凉,事情怎么会如此变化?姐姐和姐夫当初那样恩爱,甚至是她和周长城的榜样,如今却到了这样吵架发誓的地步,就算姐夫真的没有出轨,但是他也没有制止那些半夜来电,这是他作为一个丈夫,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怎么能让伴侣陷入这样的恐慌中?

婚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究竟会把相爱的两个人带往何处?怎么会让人这样头痛?弱势的那方,出路在哪里?

正当万云沉浸在这种思考中时,周长城从外头回来,他甩上车门,急匆匆回家,一楼的之慎都来不及去抱,问过阿英姐万云在哪儿,直接冲上二楼:“小云!接单了!上次在机械展会上遇到的那个美国人,给我们下了八万美金的订单,我们香港的公司和账户终于能用起来了!”

当这个订单落成,周长城推了晚上的饭局,一心只想回来和妻子分享,可此时万云只是一脸楚楚可怜地抬头望着他,看着十一月的天跑出一头汗的丈夫,声音有点哑:“城哥,你回来了。”

周长城被万云那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搂住她:“怎么了这是?”

周之慎看爸爸跑得飞快,也从后面追上来,嘻嘻哈哈地喊爸爸妈妈,要挤在他们中间,但周长城把他抱到贴了软地垫的地板上:“你先去玩玩具,爸爸和妈妈说会儿话。”

周之慎嘟囔着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爸妈脸色都不太对,只好自己拿着小火车,嘴里发出“呜呜”声,乖乖地玩了起来。

万云窝在周长城怀里,把万雪对孙家宁的怀疑说了:“城哥,我也害怕。”她转头去看丈夫,摸上他的脸颊,三十出头的年纪,已经算得上有自己的一番小事业了,再不复二十岁出头的青涩和贫困,形象好,每个人见他都要夸一句一表人才,成熟稳重甚至带点幽默和孩子气,这里遍地都是想出头的女孩子,婚姻围城中,成功男人的诱惑比女人要多,“城哥,我害怕我们变成姐姐姐夫那样,夫妻之间若是成日生活在怀疑中,有什么意思呢?”

周长城也没想到,孙家宁竟会糊涂到这种地步,如果说辣酱厂回购万云的总代合同是公事公办,但私人生活做不好,甚至影响家庭的人,他不相信孙书记能走很远。不过这是姐夫自己要处理的事,他关注的还是万云的心态,也不知道为什么小云总是这样没有安全感,似乎总是这样,但他只能耐着性子去抚慰妻子,这是他作为丈夫的责任。

“小云,往后我们的婚姻和生活会怎么变化,我不知道。但此刻我是真诚想跟你一生一世的,我只能承诺,发生在大姐身上的事,我永远不会让它发生在你身上。”周长城是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他对家庭有着异于常人的渴望和责任感。

万云低着头,又被她那不停发散和预设的思维控制,不自觉说了出来:“反正你要是对婚姻不忠贞,我就带着之慎永远离开你!永远不原谅你!”

要真发生了这种事,除了分财产,彼此能做的,就是收回感情,然后安抚自己的痛苦,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万云这种悲观的话,动不动就说永不原谅,如果是平日,那过去就过去了,但在这个时间点,霎时就激怒了周长城,他最恨的就是万云说要离开他,最开始她悄悄攒私房钱就是顾忌着哪一日两人要分离,自己好有点退路,现在又把其他人的事套到自己身上,好像夫妻两个的关系就非得奔着不好的结果去那样,思及至此,周长城一下就恼火了,他把妻子从怀里稍稍推开,握住的她肩,疾言厉色,声音拔高:“胡说八道!你绝对不能离开我!”

周之慎出生这么久,偶尔因为调皮,会被爸爸的大手掌打屁股,从未见爸爸如此大声吼过,坐在地上玩玩具的他,立马就扁嘴哭了出来,阿英姐在楼下一听夫妻两个吵架了,孩子都哭了,立即就上来劝架,满脸焦急:“周老板,阿云,不要吵,好好说话。”

之慎不敢靠近生气的爸爸和微微愕然的妈妈,只站起来,小跑着要阿英婆婆抱。

阿英姐一把操起孩子,心疼地擦掉他的泪:“不哭不哭,婆婆蒸蛋给你吃。”

周长城却有些上头,转头对着阿英姐,有些恶狠狠地说:“把之慎带出去吃饭,八点前不要回来!”

万云没想到周长城会发这么大的火,也是吓得呆住了,往日里说说这些话是夫妻情趣,但现在好像触碰到了周长城一个情绪和忍耐度的临界点,她正要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却发现自己的理由是很苍白的,再鉴于他刚刚的那两句话,又自责得厉害,城哥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承受不属于他的情绪?

万云一时间矛盾四起,可还是怕吓着孩子,便对担忧的阿英姐挥手:“你先带之慎出去,晚点回来。”

阿英姐只好抱着还在哭的之慎下楼出门,家里只剩周长城万云夫妇。

周长城接了第一个外贸单的愉悦早已经被万云刚刚的话冲散,眼神里和脸上全是严肃,甚至是狠意,他确实很介意万云的话。童年时期的他过得那样平静幸福,造就了他内核的稳定,正是祖父母和父母给他的爱,让他可以温暖勇敢地面对少年期的孤独和流离失所,所以他珍视家庭,珍视能与他有长久关系羁绊的每个人,丝毫舍不得离开谁。

或许会有人说这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但周长城想,渴望爱和陪伴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他早已经坦然接受自己的渴望。

他都不敢想,如果没有小云,往后他再有快乐和悲痛的事要和谁分享,谁又能这样与他一同成长?便掐着她的手臂,要她答应:“你先答应我,往后都不能再讲这样的话!永远不能离开我!别人的婚姻是别人的,我们是我们的!”

万云的毛病就是这样,从小就这样,总是容易自己给自己设圈套,因为她的生存环境比万雪还要恶劣,爹娘爱儿子,娘的爱很稀薄,但大部分是给了万雪,而不是万云。万云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发生天灾人祸一家人去逃难,她定然是第一个被放弃的那个人,这就是她在家庭娘胎里带出来的恐惧感,她总是在给自己留后路,遇到危险时,总是本能地不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