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未识吃下的那颗药,大概是在他们做爱的后半程起效的。
那时候陈未识已经射了三次,宋道初一次,还换了好多个姿势。两人全身湿透,连身下的床褥都似缠人的水洼,但动作终于不再似最初那么急切。陈未识很疲乏了却还想要,从水藻似的黑发底下发出嘤呜似小猫的声音,宋道初只有搂紧了他,自己从侧后方挽着他的大腿插进去,这样可以磨到陈未识的会阴和囊袋,略微偏差的温柔抽送更有种望梅止渴的延迟快感。宋道初感觉到陈未识身上的高热散了一些,去亲吻他耳朵的时候,他已不会颤到流泪。
他今晚流了不少生理性泪水,之后还需要补一些电解质。
但不是现在。
陈未识的大脑渐渐清醒,而下身那种酥麻又悠长的快感也就越来越清晰。有羞耻感慢慢地升上来,他不敢去回忆前半夜自己做了什么,在宋道初吻他耳朵时,他也只是闭上了眼睛。
两个成年男人,就算是分道扬镳了,也可以顺从欲望打一炮,这没有什么。何况他被宋道初的朋友下了药,宋道初解救他也是出于好心。
又何况宋道初仍和过去两年里一样,干得他很爽。
他已经不想再思考自己有没有让宋道初舒服这样的问题。过去他尝试过很多方法,他知道宋道初经验丰富,而自己第一晚的表现却倒人胃口,根本没办法让宋道初流连。他曾偷偷地看了很多片,学习自己扩张,尝试淫词浪语,甚至还回忆着自己穿高中校服的样子,从网上下单过一套情趣水手服,再鼓起勇气戴上了一个猫耳发箍。
那一晚他早早地上了床,将全身都裹在被子里,宋道初还疑惑地喊了几声:小识?躺下了?
他便只瓮瓮地说:该睡觉了。
“该睡觉了”——像一句女巫的暗语,黑夜里的年轻男人朝宋道初眨着眼睛,还以为自己的伎俩有多么高明。
宋道初上了床,他便一拱一拱地蹭进宋道初的怀里,宋道初一抬手就摸到他的穿着,滞住。
喜不喜欢?直到宋道初掐着他的腰从那水蓝色的裙底插进来了,他还非要问,白袜把双脚绷得笔直搭在宋道初的脑后。喜不喜欢,喜不喜欢,喜不喜欢?
宋道初不说,只从那双素来温和的眼眸里透出些疯狂,又立刻把陈未识翻过身去,从那海军领上方扣住他脖颈,不许陈未识再探察他的表情。
陈未识心里哼哼,他那时候年轻,初婚,他料想宋道初一定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
可是第二天一早,当他从孤单的睡梦中醒来,宋道初已经离开,陈未识的手机上却转来了一笔冷冰冰的款项。转账的是宋道初的个人账户,没有备注。
他于是明白了,宋道初是喜欢的,但宋道初的喜欢有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