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宋啊。”表姐的声音很沉,她一向风风火火,但也从未这么严肃过,“你和陈未识,还在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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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初捏了下鼻根,靠着门,一手又往口袋里摸烟,“什么纠缠不清,我和小识已经离婚了。”
“离婚这事我当时就说不靠谱!”葛仙洲呛声,“你号称让小识净身出户,现金还是给了不少吧?宋家的老大也找过来,说你离婚没有跟他们商谈过,造成任何损失,都是你自作主张——你是不是自作主张?!”
“是。”宋道初咬了下后槽牙,“但我离婚关他们什么事?股价早就稳下来了,也不影响他们的盘面,退一万步说,要是有任何影响,拿我的钱去填了不就得了?”
“好,现在不谈你离婚的事,那都过去了。”葛仙洲说,“但你还在帮小识找他那个——那个爹,是吧?”
宋道初说:“李卓欠了债,我也算是他债主,我当然要找。”
“他借了高利贷,你不会也——”
“我像吗。”宋道初笑了。
葛仙洲嘟囔:“其实有点像。”
宋道初在门边坐下来,一五一十地试图给表姐解释:“我和小识结婚的时候,李卓就有欠债。他当时讲得天花乱坠,说小识结婚啦,他不会再碰赌博高利贷,我控制着金额每个月给他一点,他倒也安分了两年。但我当时留了个心眼,让李卓每次收款都开收条,写成借款,都收在小识那儿,小识才是真债主。那既然他现在跑了,我当然还得找他回来要钱。——我讲明白了吧?”
葛仙洲听是听明白了,却说:“好阴啊小宋,你压根不是在乎那点钱,你只是想把李卓送进去。”
宋道初无可无不可地笑,“这当然也是一个办法。”
葛仙洲对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能叹气,“你知道我二叔三叔他们都想找你吧?”
“知道。”
“你闹这么大动静,现在他们怀疑你跟小识没把财产划分清楚,甚至可能是假离婚套他们的现金流——没办法,你当初就玩过他们一手,他们十年怕井绳——小宋,你跟姐姐交个底,”葛仙洲压低了声音,很是郑重,“你是不是假离婚?”
宋道初觉得这事情越来越好笑了。“你觉得像吗?”
“不像吗?”葛仙洲反问。
宋道初没有立刻回答,只把手机扔在一边,点上了烟,用力吸了一口,直到那股震荡的浊气窜进肺里再吐出,他才感觉自己好像镇定了一些。然而却还是忍不住发了笑:“你还不如说我就是放高利贷的。”他笑着,笑声越来越响亮,震动胸膛,催散烟雾,让他的头脑都好似被飘飘然地托起。
手机里的声音变得更响、更急切:“既然不是,你就不要管李卓了,平白惹一身的麻烦是何苦?”
“姐,”宋道初笑起来的样子真无比温顺,“不摆平了李卓,小识在外面工作都呆不安稳。”
“小识他领情吗?”
“什么?”
葛仙洲冷笑了一下,“小宋,你这么爱护人家,可人家非要跟你离婚呢。”
“啪嗒”一声轻响,门开了一半,陈未识站在门后,俯视着坐在地上抽烟的宋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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