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狼狈却生动无比的模样印在脑海里,可他忽而觉得眼前的她变得模糊了起来,他没了意识。
六娘就这么见他径直栽倒在了地上,她甚至没来得及扶他。
沈念时醒时睡,阿婆家的李二郎给沈念看了伤口,还给他用?了他常用?的药,可六娘也知道,这伤口不是他们能治的。
她得尽快找到?芷兰他们,让太医给他医治伤。
他们给他上了药后,便?出去了,生怕会打扰他们歇息。
他们给六娘腾挪出来的这半间茅屋只放了一张小小的床,紧挨着穿一个小小的木桌,除此之外?再无旁的东西,却也,再没别的空间。
六娘看着这狭窄的地方,便?有些促狭了。她知道这里没有供他们休息的地方,有这草屋已经很好,可她终究和沈念不是真的夫妻……
桌上燃着半支油灯,将这件屋子?映照得半明半暗,她看着灯火下沈念紧蹙的眉尖发呆。
他在床上卧着,几乎占了整张床。六娘侧过头,狼狈地想?,就算他不占着整张床,她也不会和他同席而卧
她就这样坐在床边呆了一个时辰,
沈念有时候会醒过来的,醒的时候会睁眼寻她,见她坐在他床边,他就又放下心来,闭着眼。
六娘看着油灯下的少年,面无血色,秀气的眉目始终蹙着,仿佛依然在担忧着她。
六娘不自觉抬起手,将手指轻抚他的眉间,她希望他好梦,希望他不要再担忧,可她的动作突然一滞,猝然收回自己的手。
她想?起以前,她也这么坐在一个人?的身边,守着他的伤,希望他快快好转。
她……怎么会想?起他。
她摇摇头,俯身卧在桌边小憩。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烛影摇晃,她睁眼见沈念坐了起来,正看着她,那种目光是担忧而怜惜的。
她竟然被他瞧得有些局促了,她问他,“你醒了?”
他却向她示意,“郡主在榻上睡。”
“那你呢?”她问他。
他指了指那地,六娘摇摇头,说,“你伤很重,不要动了,更不能睡这里。”
他似乎微微叹了口气,良久说,“那郡主愿意和我同卧?”
六娘愣住,红了脸,慌忙解释说,“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在桌边歇歇就好。”
灯火之下,他却低低垂头,嘴角轻轻勾了一个疲惫又无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