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荣端着食案走到严深的门口,看见李廷和金珠二人在不远处说话,心想他们不在门口等着,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王爷。”善荣敲响了房门,毕恭毕敬地说道,“奴才将姜汤和药送来了。”屋内传来脚步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善荣将头低下,把手中的食案往前伸了些,“辛苦你了。”严深接过对方手中的食案,看着他的样子小声打趣起来,“今日怎么这般规矩?”
“于公子面前,奴才不能给王爷丢人。”善荣擡头看向他,严深仿佛回到了孤儿院,看见了那些自己从小照顾的弟弟妹妹们的脸,“怎么会,以后都是一家人。”说着,他的目光转移到不远处还未注意到他们的那两个人,“再帮我打盆热水,带块新的手帕,顺便你和他们去取三件外衣披着,别着凉,特别是金珠,一路跟来也不容易,也给她带碗姜汤。”
门刚关上,金珠和李廷就后知后觉地走上前,善荣清了清嗓子,没好气地假意责怪道,“你们两个,也不知道规矩,屋里要是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不会的,王爷最喜欢于公子,能出什么事?”李廷的话刚说完,就被善荣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头,他摸着刚刚被打的地方撇着嘴,“你这人,倒是和王爷学得快。”金珠不语,看着眼前两个人之间的打闹,心想以后进了王府后肯定非常热闹。
严深将食案放在桌上,单手将案上的碗拿起,坐回到床边,“喝点姜汤,去去寒气。”他用汤匙盛上一勺,自己先举起汤匙小心地吹散热气,再递到于沉月的嘴边,“今日哭得这样凶,我让他们去取了热水,等拿来后我帮你敷一下眼睛,不然明日肯定肿的厉害。”
于沉月点点头,他张开嘴,温热的姜汤伴随着辛辣刺激的味道直冲鼻腔,让他止不住咳嗽起来,“怎么了?是喉咙不舒服吗?”严深急忙放下手里的碗,担忧地搂住对方的肩膀,“我让他们请太医……”
“不,是沉月被姜味呛着了……咳咳……”于沉月因为咳嗽而抖动着双肩,严深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擡起头,看着严深担忧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手指伸向对方蹙着的眉,在眉心的位置点了两下,“王爷不要担心,月儿好着呢。”
“你啊。”严深无奈地笑道,抓住对方作乱的手,将人搂得更紧了些,于沉月的发梢传来的阵阵清香,他的视线落在对方小巧的耳垂上,惩罚似的轻轻咬了一下,不等对方发作,就又端起了碗,将话题扯开,“姜汤凉了就没用了,月儿还是趁热喝了吧。”
于沉月呆愣地摸了摸刚刚被严深触碰过的地方,直到对方再一次将汤匙递到自己的嘴边,“你……怎地这样……登徒子……”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严深捕捉到,听得清清楚楚,于沉月看着严深脸上一副得逞的表情,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感觉刚刚被对方咬过的耳垂,此刻热得发烫。
屋内的炭火正旺,随着一碗姜汤见了底,于沉月感觉自己浑身都通畅了,额头上也微微地出了些汗,好在门口又传来声响,严深和刚才一样打开门,却发现这次站在门口的是金珠。
“王爷,您要的热水。”金珠一边说,一边伸长脖子,想往里面张望,严深自然地接过对方手里的热水,朝着对方看去的方向说道,“放心,不会让你家公子受委屈的。”
于沉月坐在里屋,听到这话,忍不住又摸上耳垂,但碍于金珠在门口,不好发作,等严深回来后,才当着对方的面将身子往旁边挪了两下。
“生气了?”严深看着对方的反应只觉得可爱,他用热水打湿手帕,折成长条状,狗皮膏药似的贴了过去,“刚刚是我不好,我向月儿道歉,这眼睛可耽误不得。”
“月儿没生气。”于沉月闭上眼,等到严深小心地将手帕敷上,才接着开口道,“只是王爷这么做,有些不合规矩。”
“你也知道不合规矩?”严深突然的笑声中夹杂着一丝无奈,虽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但于沉月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意,知道是在说今天的事,自己理亏,便摸着黑,用手拽住对方的胳膊,不再多言。
眼前陷入黑暗,其他的感官就会被放大,眼睑上手帕传来的热度,对方握着手帕的指尖那无意的触碰,二人呼吸的声响,于沉月不由地感到脸热,紧接着,自己的下唇传来别样的触感,惹得他整个人一震,“王爷……”
“月儿,不要叫我王爷。”于沉月闭着眼,看不见严深眼底闪过的火苗,他用手轻抚着于沉月的唇,“王爷这个称呼,太生分了,你以后唤我的名,叫我阿深,好不好?”
对方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使得于沉月不得不听他的话,他颤抖着张开双唇,小声说道,“阿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