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穿戴整齐,擡头望了一眼还未全醒的天,慢吞吞地朝往严深的门口走去,善荣见她来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自从王爷接了礼部的差事,我们都跟着早起,也不知王爷哪里来得精力,明明今早要赶去礼部,昨晚还吩咐李廷他们烧热水。”
“知道你们忙,你让李廷别担心,今日有新人过来,以后差事也会轻松些。”金珠靠近对方,将手里刚刚备好的汤婆子递了过去,“还记得前几日那个在长街上被罚的宫女吗?王妃见她可怜,和三皇子妃把人要来了。”
“真的?那以后岂不是四个人轮流当差?”善荣听了这话,本来疲倦的神色瞬间一扫而空,“我之前值夜班后没得休息,还要一早陪王爷出门,若再不来个人帮忙,实在是吃不消。”
“都是十几岁的人,怎么像老了一样,这样倦怠?”金珠捂着嘴,不让对方看见自己也在打哈欠,善荣拿着汤婆子推开门,突然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些许不满,“我再说一遍,我今年二十五,只是看起来岁数小,王爷调侃奴才就算了,你也这样,小心我跟王妃告状。”
说完,就关上了门,金珠瘪着嘴,心想他还不是小孩子脾气,这么大的人了还告状。
严深睁开眼,挪动了下身子,怀里的人眉头微皱,发出两声无意识的闷哼,他亲了亲于沉月的额头,小心地松开对方握紧自己衣襟的双手,他坐起身,从刚进屋的善荣手中接过汤婆子,伸进被子,放在于沉月的脚边。
“别打扰王妃,等王妃醒了就将早膳端进来,别让他等我。”站起身来,严深将衣服穿好,又亲自绑上长发,看着身边善荣困倦的脸,心中生出几分不忍,“要不今日你在府里休息,本王一个人去也没关系。”
“王爷,奴才……”善荣擡起头,准备拒绝严深的好意,可严深没给他这个机会,接着说道,“你这几日陪我去礼部,确实是难为你了,我记得前天晚上也是你当值,这样可不行,我放你几天假。”
看了看天,严深知道时辰还早,他和往常一样在门口跟金珠嘱咐了两句,便准备丢下善荣,独自前往,“天色还早,你回去补个觉,等今日那个宫女过来,记得把府里的规矩教给她,其他的事情让别人做就行。”
礼部的事对严深来讲并不算多,凡事都有专门负责的人亲力亲为,官员呈上来的东西由他和严泓两个人共同查看,比起以前在公司的日子,他可轻松不少。
“看来,一切都准备妥当。”严泓看着手中的文书,满意地点了点头,和身边的官员交代道,“过几日科举考试,你们一定不能徇私舞弊,提前泄露考题,否则乌纱不保,考场上若有学子作弊,规矩你们都懂,父皇说了,不管是什么身份,一律按规矩办,先杖责二十,再拉出去游街,十年内不得再考。”
听到这样的处罚,严深不得不感叹北麟帝在科举方面的严苛,不过他也明白,没有真才实学的人在官场上是不会真正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祉的。
事情忙完,严泓一如既往地准备先走,自从吕琳琅生了孩子,他的心就无时无刻不牵挂着他们母子,严深看着身边人火急火燎的样子,心里想着,或许自己以后也会是如此吧。
“三弟,留步。”严深拉住对方的胳膊,有一件事他早就想找对方问清,如今四下无人,正好是个机会,“于太傅流放的事情,我想问一问……”
薛苓坐在酒楼的包间,什么也不敢点,叫了一壶茶,努力听着楼下的动静,终于,包间的门从外面打开,看见出现在眼前的人,他摸着胸口松了口气,“你终于来了。”说完,他才发觉不合规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对面的人行礼,“草民参见王爷。”
“不用,坐吧。”严深坐在薛苓的对面,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发笑,“不是说了让你随便点吗?”
“草民不敢。”薛苓脸上出现为难的神色,他扭捏了下身子,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白瓷瓶,“这是王爷的药。”
“多谢。”严深将瓶子打开,倒出两颗白色的药丸看了看,紧接着将东西收进自己的口袋,“你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王爷,我不明白,虽说这药对人身体无害,但……”薛苓低下头喝了口茶,见严深脸上神色如常,便接着发问,“这药,一般是那些整日寻花问柳之人,才会去吃的,避免外面的女人或是双儿怀上孩子,王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