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街道上,除夕夜的京城热闹非凡,严深耳边听着车外百姓们的欢声笑语,看向一直沉默的于沉月,本想说些什么,但终是没能开口。
回了王府,严深让善荣他们先下去准备,于沉月有些不解,宫宴结束,夜已深了,还准备什么?
严深拉着他回到房内,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于沉月觉得这样的姿势实在不成体统,挣扎着要下去,可对方怎么也不肯松手,两人无声的对视着,于沉月知道是自己在闹别捏,自从上了马车就没再和他说过话,他现在这样,无非是想哄哄自己,想到这些,于沉月就先移开了视线,败下阵来。
“对不起。”于沉月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对方的怀里找了个舒服些的位置,“我不该和你置气。”
“是我不对,不是月儿的错。”严深一直觉得生孩子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自己是男人,不需要承受生育的苦,自然要多为对方着想一些,“是我不希望你这么早有孩子,怕你太辛苦,没有考虑到父皇和皇祖母那边给你的压力。”
归根究底都是他自己私自用药,严深知道皇家对子嗣的看重,于沉月在书里就是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才会被原身彻底厌弃,但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更珍惜现在所拥有的,要是为了生下孩子,而要伤害母体,他宁愿不要孩子,他以前在孤儿院看过太多因为这样而造成的悲剧了。
“与你无关,双儿本就难以有孕,偏偏我体弱。”于沉月这样将责任揽上身,严深心里就更加不好受起来,他知道自己作为现代人,一些思想和他们不一样,他不能奢望一下子就改变他们。
“月儿,你听我说。”严深抱着怀里的人,态度是出乎于沉月想象的严肃,严深拉过他的手,一点点摩挲着他的手指,将他的手摸得发烫,“生孩子是一件大事,怀胎十月已是不易,更不要提一朝分娩,多少女人和双儿因为生孩子而落下不可逆转的伤痛,其实,我们一辈子没有孩子也不要紧,只要你健康地陪在我身边一辈子,我就很感谢老天了。”
“阿深……”于沉月没想到严深和他说这些,他心头一颤,重新看向严深,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眸盯着他,让他的脸颊莫名的滚烫起来,于沉月忍着羞,主动亲了亲严深的下唇,严深笑着抚上他的后脑,加重了这个吻,直到于沉月气息不稳,搭在严深肩上的双臂开始发软,对方才放过了他。
“所以,不要难过,我想,我们的孩子一定也希望有个健康的爹爹,所以等你的身子好了,孩子就会来了。”严深抚上于沉月的小腹,老实说,他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双儿可以生儿育女,明明看上去与男子无异,“有我在你身边,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克服的。”
“谢谢你,阿深。”于沉月终于笑了起来,严深捏了一把他的脸,看着手中的软肉,又忍不住多揉了两下,“傻瓜,说了很多次,我们之间不言谢。”
“王爷。”金珠在外面敲门,声音是止不住的兴奋,“东西都准备好的,梯子也搬好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还要用到梯子?”严深看着于沉月疑惑的脸,趁着还没走到门口,朝着他的脸又亲了一下,“你出去一看便知。”
二人走到院中,于沉月一眼就看见摆放在面前的烟花筒,顿时明白了严深的心意,严深拉着他,用梯子登上到屋顶,他们坐在备好的软垫上,严深朝下面的人喊了一声,院子里的人拿着火折子点燃了烟花,烟花飞速的上升,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绚丽多彩,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严深拿起放在一旁的大氅,披在他和于沉月的身上,两人十指相扣,依偎在一起,共同享受着这一刻。
严涴琳呆呆地望着自己面前的棋局,手里的黑子刚想放下却又高高地举了起来,最后终于受不了将棋子往旁边的棋奁(lian,二声)里一扔,“哎呀,我刚刚下错了,二嫂求你了,再让我悔一步棋吧,求你了我的好嫂子。”
“涴琳,愿赌服输。”吕琳琅坐在一旁,一边做着手里的刺绣一边朝他们望去,“我早上怎么和你说来着?沉月的棋艺可比我好得多,这回你信了吧?”说完,将目光放到坐在她身边和她同样拿着针线的十公主身上,“福熙,你的女红又精进了许多。”
“是三嫂教得好。”福熙看着自己手中的杜鹃,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接着吕琳琅的话说道,“四姐,二嫂刚刚都同意你一次了,落子无悔,你不能老是这么耍赖。”
“就是,落子无悔。”严忻放下手中的笔,跑到严涴琳身边,装成大人的模样盯着这盘棋,然后缓缓说道,“依我看,四姐你不管悔多少步,也赢不了。”
“好小子,你也来教训我。”严涴琳指了指严忻的课桌,脸上略带愠色地问道,“太傅给你留的功课你做完了吗?还落子无悔,观棋不语你不知道吗?”说着,严涴琳看向坐在对面的于沉月,捧着脸问道,“二嫂,求你了,就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