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殊入宫三年,本想着能跟韩家划清界线,但等他真的成了皇子妃,才真的明白,家族和他是不可分割的,堂兄韩岐丰与他并不相熟,那日他回京,父亲不愿派人来接,又不让母亲出面,是对方主动请缨,将他送回了韩家。
他当时和对方坐在马车里,也曾不着调地问过对方至今可有婚配,对方打着马虎眼不愿多说,见此情形,他便不再多言,等到了府上,韩岐丰温文尔雅的态度也让他感受到难得的亲情,可惜之后他为了科考之事闭门不出,等再次有了他的消息,便是他金榜题名,成为状元郎,为韩家光耀门楣。
韩岐丰不像是个冲动的人,公主婚配岂是说退就能退的,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惜他现在不能出宫,即便是挑了自己的人去,韩岐丰会不会坦诚相待尚且犹未可知,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对方和他一样憎恨家里的安排。
“殿下,淮王来了。”宫门口的宫女来报,韩秋殊猜到了对方肯定是为了严涴琳的事情而来,不由地紧张起来,他再怎么讨厌自己的母家,但他终归姓韩,这层关系是无论如何都脱不掉的。
严深刚进屋,就看见韩秋殊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他开门见山地问起严涴琳昨日同他说的事, “二哥,这些都是四姐同你说的?”韩秋殊面露难色,他对严涴琳了解不多,对方个性张扬又是女子,严烁不喜与她相处,在宫里平日里即便是见了面,最多也就是聊两句近况,从不过多深入的交谈,“我知道,这件事是堂兄的错,他当众拒婚,皇家的颜面和公主的尊严受损,确实是他的错。”
“什么?拒婚?”严深没想到仅过了一日,事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过幸好是拒绝,这样的发展倒是合了严涴琳的意,“其实,涴琳她也不想……”简单地将事情阐明后,对方的脸色明显缓和下来,他不能出宫,堂兄府里的情况他并不清楚,皇上疼惜严涴琳,现在她都无意,那么这桩婚事即便是不成,想来皇上也不会过于迁怒堂兄,“可惜,我现在出宫不便,不知二哥可否帮秋殊去堂兄府上见他一面,将此信交给对方。”
韩秋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有些褶皱的信封,看起来对方似乎纠结了许久,严深本想着多问两句,为什么他不自己派人,为什么非得是我,毕竟对方是原书的主角,做起事来肯定比他便利,但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做,只是进宫来找他“兴师问罪”,未免对自己的妹妹太不负责,所以便答应了下来。
“多谢二哥。”韩秋殊没想到严深会答应的如此轻松,心中想好的那些说辞全都化作泡影,他本想朝对方行礼表示感谢,可对方伸出手来制止了他的动作,“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站在状元府的门前,严深有些不敢相信对方是韩家的人,比起之前于沉月和他所提过的韩府,面前的府邸,以及那块匾额,都显得那么质朴和素雅。
“臣韩岐丰参见王爷。”这就是父皇亲封的状元郎,眼前的人相貌不俗,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沉静,举止带着文人雅士特有的内敛与自得,难怪可以拔得头筹,“在你自己的府上,随意些便是,想来韩公子应该知道本王来此的目的。”
“臣知道王爷是为了公主之事而来,但臣觉得王爷能理解韩某的心。”韩岐丰低下了头,语气谦卑地接着说道,“当日王爷因联姻之事而迎娶侧妃,想来王妃……”
“放肆。”严深笑着打断对方的话,他没想到眼前这位刚入仕途两年的青年如此大胆,倒是有些旁人没有的魄力,让他高看几分,“本王和王妃的家事,也是你可以肆意议论的吗?你就不怕本王治你的罪?”
“王爷恕罪,臣只是实话实说。”韩岐丰擡起头,倔强地直起腰来,“臣有妻室,如何迎娶公主,还望王爷能为自己的妹妹在皇上面前劝说几句,别错配了姻缘。”
“你有妻室?”严深不相信北麟帝会让严涴琳做妾,他朝四周看去,好奇地问道,“不知,那人在何处?可否与本王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