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薛苓学习医术可以算作是于云兴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自己决定的事,于承风在知道他的打算后表示了赞同,多学点本事总没坏处,而且薛苓又是他们信得过的人,自然放心。
“你要是喜欢,那就去做。”此时正出游在外的于沉月知道此事后,还特地在信中鼓励了他,这让于云兴的信心大增,薛苓看着眼前满脸兴奋的人,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好。
现在的他已经很难将对方和之前那个跟在清环身后,唯唯诺诺又整天只知道低着头做事的双儿联系起来了。
“云兴。”莫啸成今晚又是从院墙翻过来的,上次的捕兽夹终究还是没能捕到他这个大家伙,但那晚他被蹲守在附近的于承风逮了个正着,彻底暴露了他的行踪,“我就知道,怎么会有猫那么聪明,原来是你。”
要不是于云兴拦着,于承风指定要用扫帚把人赶出去,幸好莫啸成没有忘记之前被他毁坏的花,为了赔罪,他不仅选了最名贵的品种,还特地请人培育好后才送来,这才让于承风的怒气消了大半。
“今日你怎么来得这样晚?”于云兴照例帮他打开窗户,莫啸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在进屋后心虚地将手臂往身后一缩,笑着说道,“没什么,在军营里被琐事绊住了脚而已。”
莫啸成本就是个藏不住事的人,这样的小动作怎么能瞒得过于云兴的眼睛,他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对方,想趁其不备绕到对方的身后,但莫啸成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几次三番之后便用另一只手将人圈在怀里,不让他继续,“没事,什么也没有。”
“那为什么不给我看?”于云兴挣扎着推开对方,莫啸成看着对方逐渐阴沉的脸色,这才不情不愿地将胳膊伸了出来,“就是……营中出了点乱子,我……”
秦家被收回兵权不久,军中不服莫家的人大有人在,今日双方闹得有些僵,使得他们不得不出手镇压,以至于他不小心受了些伤。
“受了伤你也不肯告诉我?”于云兴抓起莫啸成受伤的手臂,看着上面胡乱包扎,已经开始往外渗血的布条,冷静地从柜子里拿起剪子和伤药,“别动,我帮你。”
明亮的烛火映照着于云兴的面庞,莫啸成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帮忙包扎的人,对方严肃的神情让他恍惚,快一年了,曾经那个胆怯懦弱的双儿,如今面对自己狰狞的伤口居然都可以面不改色,“好了,这几天不要沾水,明晚我再帮你换药。”
“云兴,谢谢你,你真好。”莫啸成慢慢挪动椅子靠了过来,于云兴小心地放下他的胳膊,轻哼一声别过脸去,“下次若再瞒我……我就不理你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等到严深他们从仟州回来,莫啸成果然和他承诺的一样,向他们提起了求娶于云兴的事。
于沉月知道他们心意相通,于承风虽然对他有诸多不满,但也将他对于云兴的心看得一清二楚,他尊重孩子自己的选择。
两家人坐在一起商议,这门婚事很快就定了日子,莫啸成高兴的在家里手舞足蹈,莫清雪看着儿子的模样摇了摇头,吩咐身边的人一定要看好他。
可不能让他出岔子,特别是婚礼前三天,按照规矩双方是不能见面的,但这小子有偷跑的惯例,这次可不能任由他胡来。
“你要是敢去找云兴,我的枪绝对不饶你。”莫清雪直接将自己的长枪扛到了对方的床头,莫啸成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发现根本不管用后才无奈地咧嘴答应下来。
“就让竹月跟着他去莫家。”于沉月坐在书桌前,一边整理账册一边说道,“她跟着云兴有些日子,而且做事细心周到,又懂礼数,是个能交心的人。”
“说起来,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严深从背后抱住对方的腰,用手勾住于沉月的一绺长发,“为什么你们身边的人都是女子,不管是你,还是吕琳琅,亦或是韩秋殊,按理说你们是双儿,身边陪着你们的人应该是双儿比较好吧?”
于沉月听了他的话,放下了手中的笔,有些为难地说道,“你知道的,虽说我们作为双儿没有让人怀孕的能力,但与男子相仿的外貌,以及只有手上的胎记可以证明的身份……京城中的人家,除非是家生子,或是从小便定了亲的,否则小姐少爷身边断断不会出现双儿,宫里也是如此,因为怕出现纰漏,双儿是不被允许进宫的。”
“原来如此。”严深点了点头,亲了两下于沉月的脸颊,“难怪双儿如此难找活计,这就是为什么清环当时……那么坚决的希望你能带着于云兴离开的原因吧……”
成亲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于云兴坐在梳妆台前,紧张的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好,“别紧张。”于沉月将清环给他准备的金钗插在他的发顶,再伸出手来帮他擦上口脂,“一切都有喜娘帮你,莫啸成也会陪着你,什么都不用怕。”
“哥哥,谢谢你,谢谢你们……”于云兴眼眶一红,积攒着的泪珠就要落下,“没有你们的帮忙,云兴……”
于沉月连忙握住他的手,出声安慰道,“用不着谢,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别哭,还没上轿子呢,妆可不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