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僵糜生活在一种长着椭圆形深红色叶子的树上,当地人称为赤圆树,赤圆树生活在深山老林的沟壑间,株型矮小,大多高不过两米,枝叶茂盛,全株可入药。
林雨生和仲阳夏一前一后穿梭在一片原始丛林中,参天的树木直插云霄,脚下是厚厚的腐叶,散发着潮湿的气息,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柔软的绒毯上。
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深秋的林子里温度低,林雨生紧了紧外套,抬眼辨别着方向,许多年没进来了,原本熟悉的路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他走得慢而仔细,怕迷失方向。
突然,肩头一重,仲阳夏把外套披在他身上,眼神也往前方看,“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林雨生立刻想要把衣服还给仲阳夏,“我不用。”
“我走热了。”仲阳夏按住林雨生的肩膀,不让衣服掉下来,弯着腰把头凑近林雨生,“你看,汗水。”
林雨生瞳孔微微放大,仲阳夏靠过来的瞬间,熟悉的味道也扑面而来,林雨生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见仲阳夏额间确实已有细密的汗珠,便往一旁迈了一步,“行。”
他把仲阳夏的外套穿上,身体瞬间暖和不少,“快到了,翻过那个坡。”
山里天气多变,本来光线还非常亮堂,但等他们走了二十来分钟后,不知哪里涌来的雾气已经弥漫在山谷之间,能见度只十来米距离。
“草,起雾了。”林雨生赶紧招呼着仲阳夏跟紧他,“快,穿过去。”
藤蔓蜿蜒缠绕在树干上,形成天然路障,林雨生抬腿迈过去,脚落地时突然踩滑,整个人骤然往后踉,仲阳夏立刻上前充当肉墙,把人稳稳搂住,两人摔到地上,激起一阵枯叶。
“有没有摔到。”仲阳夏把人摸索着林雨生的手臂,又想去摸他的腿。
“你垫着我呢我能摔哪儿。”林雨生翻爬起来,耳尖有些红,眼神匆匆扫过仲阳夏,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对方只穿着件白色单衣,领口因为摔到歪了些许,露出雪白的锁骨。
怎么会有男人皮肤这么白,嘴巴又这么红呢?林雨生有一瞬间在想:若是他不曾认识仲阳夏,这么惊鸿一眼,恐怕会觉得对方是山里吸人魂魄的精怪。
“起来。”林雨生撇开眼,“走了。”
仲阳夏却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冲林雨生伸出手,“拉一下,生生。”
得,更像吸人魂魄的精怪了!
林雨生“啧”了一声,拉了仲阳夏一把,嘀咕道:“夹咦哩!”
娇气得很!
仲阳夏拍了拍裤腿,顺便摘走林雨生衣摆上沾着的一片枯叶,“什么?”
“没事。”林雨生迈开腿,“走吧。”
翻过那个斜坡,那一边全然是另一番景象,一丝雾气都没有。沟壑底部山涧溪流潺潺而过,发出清脆声响。
远远地已经能看见数十棵赤圆树长在溪边,像是火红的巨大花朵。
“到了!”林雨生有些高兴,“希望今天能顺利找到僵僵糜。”
僵僵糜身体为三角形,身体大部分是透明的,只有腹部的毒腺呈现红色,因此它趴在赤圆树叶背上时,肉眼难以发现。
“你站这儿别动,你不会找,我去。你在这守着,万一有野兽出没好第一时间提醒我。”林雨生吩咐道,拿出头套手套戴上,麻利地走了过去,开始仔细地翻动低处的叶片。
仲阳夏立在原地,掏出烟点燃一支,唇间呼出的烟雾渺渺而散,似一场仅自己可见的小小的雾。
没有了城市的喧嚣,耳畔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鸟儿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让人内心感到无比宁静。
仲阳夏目光柔和,轻轻洒在林雨生身上,林雨生像只勤劳的小蜜蜂,绕着赤圆树转圈找寻,只是连找两棵,依旧毫无收获。
“休息一下吧。”仲阳夏叫他,“喝点水。”
两人找了块石头坐下,掏出兜里带来的水和面包,缓缓吃了起来。
“难了。”林雨生有些愁,“七年前就已经极少了,说不定它已经灭绝了。”
仲阳夏挑了下眉,接话道:“当年的那一只,也是现抓的?”
“那不是。”林雨生喝了口水,“那是我养了一段时间的,我本来想拿来入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