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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坐在那位老师座下的学生之一,却是她坐天幕下的学生。

她不是方蜻那样的少年,已生三子,两女一男。

谈允贤自幼学医,但那是因为家学,她家中祖母祖父都是名医。

少年时,家族多是有官身的男子,吃穿无忧,她又是女儿身,为官为商为匠总不是世俗推崇女儿去走的路,她就和无数女子一样,嫁人生子了。

生产之后的谈允贤才知道,原来,胎儿出生不仅会撕开母亲身上最脆弱的那片血肉,还会因为失血和伤口引来无休无止的痛苦。

她从前只知道少见女病人求医,亲身经历,又有许多妇人求上门来,才真正切身感受女科病难言、难医、难痊愈。

天幕上师生其乐融融,课堂氛围极好。

她的大女儿见母亲沉思,实在忍不住了,问她,“阿娘在想什么?是有听不懂吴馥老师的课?”

吴馥,正是方蜻面前这位生物老师的名字。

谈允贤一边记字,一边回答女儿的话,“娘在想计划生育和眼部角膜移植。”

只这一句闲话,之后她便先专心将天幕看了。她也已经注意到天幕时间比她所处快上许多,天幕上部分语速和内容,她唯恐疏漏重点。

等待课完,谈允贤才和大女儿好好说话:“天幕上方蜻所学,最差能有八分真,剩下两分,是人力暂不能及。只是我不是天幕中人,太多迷惑无从了解。”

“女人晚婚就可晚生,让男人少与女人同房,女人能少生,可房事怎能长久依赖政令?方蜻那一个班级,有独生孩子无论男女的,有二女户的,偶有谈论,也是一至三个孩子,三个已经很多了。”

“他们,天幕上,是全用那显微镜观察那些血液中的细胞吗?人体内的卵巢卵子胎儿发育也是这样观察?给失明的人更换角膜定然不是难事,否则如何能上课本宣传文化……”

她完全不避讳和女儿聊这些,因为家里已经在给长女物色夫婿人选了。

太多太多的未尽之言,最后谈允贤细化成一句叹气:“我要是能有个显微镜看看就好了。”

小小少年帮母亲整理病案,出主意:“阿娘,我记得之前来找你看病的有个娘子家里是做铁匠的,我们等下去问问工匠?”

天幕上,铃响了。

生物老师看看最后一小节,“还有一点没有讲完,这个就布置给大家当作业可以吧?练习册上的作业等下课代表会写黑板上,下节课我们一起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