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听得皱眉,他可是清清楚楚记得两人分了手,何况还是祁瀚先出的轨,怎么还有脸指责别人。
“祁瀚,我们早八百年就了手,你那点破事还要我帮你抖出来吗?我嫌恶心。”他尚未开口,乔佑年已经却已经冷下了脸,他走上前,举止亲昵抱住季临的胳膊,丝毫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此刻如同裹了层霜般,冰冷刺骨,眼底还夹杂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失望。
乔佑年奇怪,自己怎么以前没觉得祁瀚这么恶心人呢。他翘起唇角,那双狭长的眼瞳此时又刺又凉薄,瞥过祁瀚的视线就如同似陌生人一般,面庞更似结了冰般寒冷:“别让我看不起你。”
祁瀚脸上的肌肉也抖动着,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像是被噎住一样,他看向两人,呵呵一笑:“不介绍一下这位?”
乔佑年面色出现微不可查的凝滞,却听见耳畔响起了身侧人自然而然的接过话茬。
“我是小年的男朋友。”见乔佑年态度冷硬,季临眉宇松开,他掀了下眼皮,黑眸幽深深沉,轻描淡写觑了祁瀚一眼,没有将对方放在心上,伸手搂住身侧人的腰,两人几乎是隔着羽绒服紧紧贴在了一切,举止熟稔而亲昵,“小年,我们回家。”
男人的尾音略沉,显得很稳重,给了乔佑年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与安全感。
男朋友三字响起,乔佑年眸光闪动了好几下,抿了下唇,头顶上细碎的灯光落于他的眉间,原先眉目间的冰雪须臾之间就已经消散,仰头凝望着身侧的季临,心脏乱得不成节奏,不由自主点了下头,哪里还顾得上旁人。
季临笑了一下,将羽绒服宽大的兜帽罩在了乔佑年的头上,帽檐垂落,几乎遮挡住了青年大半的脸庞,只露出红润的唇和小巧的下巴。
原本身量颀长的青年半缩在男人怀里,跟着季临的脚步,亦步亦趋,哪里还有平日里在他人面前的孤傲高冷。
他携着乔佑年干脆利落就走了,根本就没和祁瀚纠缠,一旁众人预想中两个男人本该剑拔弩张,大打出手的对峙根本就没出现过。
祁瀚脸黑得跟锅底没两样,想追过去,却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肩膀。
傅游那张略显轻挑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身侧,哥俩好似的搭住祁瀚的肩头,笑得玩味,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祁瀚,我看佑年刚才都说的够清楚了,你们两个都分手了,这么追着真的不好看。”
傅游在圈子里一呼百应,手腕家世样样不缺,人缘比祁瀚还好,他一开口旁边的人都开始顺着他的话。
就连祁瀚的狐朋狗友也说:“祁瀚,你不是一向觉得乔公子烦吗?这又是何必呢?”说着,又有些怜悯地瞄了祁瀚一眼。凡是就怕比较,前男友甩了自己找个更好的,还是直接比戴绿帽好一点的。
“……”祁瀚不吭声,感受到他人隐含同情的目光,有些挂不住面子,脸色铁青。
狐朋狗友装作没看见,好奇问道:“傅哥,刚刚那位是哪家的?”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傅游和刚走的那位关系是相当到位,不然哪会出手。
“我朋友,季临,过几天你们就都知道了。”傅游笑了下,又拍了拍祁瀚的肩膀,神色自若地走了。
季家的名声放在临城比傅游他们还要响亮一些,祁瀚脸色顿时一沉。他本来还以为季临是乔佑年带来的小白脸,专门用来来气自己的,他了解乔佑年,知道对方能做出这种事来,但如今却是半信半疑起来。
乔佑年此时满眼都是走在半步之遥的男人,哪里还搭理祁瀚,刚才那出也有点把他给结实膈应到了,祁瀚在他心头的位置咔咔直掉,暂时是想不起这个人了。
到了前头的停车场,季临放开了乔佑年,回头望着他,语气温和:“小年,你不会怪我假冒你男朋友吧?”
乔佑年被季临陡然松开手,身边空空荡荡的,一时心头不由得有些失落,听他这么一说,才回过神,俊秀的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下意识就开始摇头否认:“不……哪里的话,我不怪你。”
季临似释然般的笑了起来:“那就好。”他伸手抚了抚乔佑年帽子上雪花,又退了回去,客气得要命,仿佛不是专门为乔佑年来这一趟似的。
乔佑年抬眼注视着他那张在灯光下愈发深邃俊美的脸庞,想起初遇时,对方脱口而出说要负责的话语,自己偏又拒绝了,一时之间错失的遗憾上涌,让他难受得要命。
乔佑年怅然万分,心口空落落的,原本明亮生辉的眼瞳都瞬间灰暗了下来,眉宇间充满了黯然。
这里是郊区的山上,除了一群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来飙车,平常根本不会有人过来。
夜风呼啸,四周只有寒风掠过的声音,白色的雪花在米黄色的路灯下飘飞着,停车场愈发静寂。
乔佑年鼻头泛着点薄红,鼻腔里酸酸的,不知是之前站在风口被吹的原因。
雪花被寒风卷着,越下越大,风吹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乔佑年没忍住闭上了眼睛,眼眶一瞬间发红,为自己擦肩而过的爱情,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