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你早晚会后悔的,就和我一样。”祁瀚攥紧拳头,忍不住说道:“就算你能接受乔佑年,你那种家庭也无法接受像是他这样的疯子……”
“唔——!”他后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到眼前猛然黑沉了下来,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在面颊扩散开来,伴随着一阵温热的液体簌簌流下。
季临唇角一动,笑了笑,目光发冷,还隐隐透着一股压不住的戾气。
他有些居高临下地盯着弯腰捂住自己脸颊的祁瀚:“我的人,关你屁事,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
祁瀚也算是富家子弟,从小到大都是给下面人迎着捧着的,这辈子没有受过这样的气,看着季临站在那头冷冷发笑的样子,没觉得畏惧,反倒是呸了一口血沫,嘲讽道:“老子又没说错,也只有你季公子把这疯子当个宝。”
他话音刚落,就算是早有防备,也一下子被人擒住手腕,朝着后背狠狠踢了一脚,酸爽到灵魂的痛楚令他瞬间就扑倒在了地上,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紧接着头顶上响起季临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
“这就算是还你嘴贱那下了。”
季临撂下话,搂着怔在原地的乔佑年就往外头走。
他见乔佑年不说话,略一扬眉:“吓到了?”
他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有点凶狠了,话刚一冒出来,就见乔佑年双眼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
季临细看,这眼睛里哪里有半分惶恐,亮得跟夜里老大的灯泡一样。
好嘛,正愁着怎么安慰呢,这下也不用了。
乔佑年整个身子跟软乎乎的泥巴似的,抱着季临的胳膊,他低着眼,睫毛眨动着,一股子酸涩劲直往眼眶上冒,眼睛立刻红了许多。
原来被喜欢的人护着是这样的感觉。
乔佑年第一次体会,却立马就爱上了。
两人准备离开时,恰好遇见了来找人的傅游。
他身上还是一股子浪荡公子哥的劲,旁边还跟着一个细腰长腿的漂亮姑娘。
季临没开口,都是聪明人,傅游也就装作没有看见乔佑年身上的狼狈劲。
他笑意盈盈地说道:“季临,这就回去了?”
“时间也不早了,你知道我的。”没和他多客气,季临点了点头。
“行,下回有机会再碰,记得带上你家媳妇。”傅游笑着挥手,若有所思看了眼喷泉的方向。
会所里开着暖气,乔佑年刚才穿得少也不觉得多冷,等出了外面,寒风伴随着飘雪袭来,他就忍不住在季临的怀里打了个颤。
季临低头看他,乔佑年莫名有点心虚,小声咕哝了一句:“大家都是这么穿的。”谁穿羽绒服去宴会啊,季临他也不是没穿个跟个企鹅似的吗?
季临没说话,只是脱了外套罩在了乔佑年身上,还没等他心疼兮兮的拒绝,就已经转身去开车。
男人的火气比乔佑年旺得多,衣服披在身上,带着一股独属于季临的味道和体温,让乔佑年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种彻头彻尾的温暖。
上了男朋友的车,乔佑年窝在副驾驶上,把外套递给对方,要人穿上。
季临开了空调,闻言眉毛也没动:“你怕冷,先穿上。”
乔佑年吸了吸鼻子,鼻尖红红的,感动得一塌糊涂,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又霸道又让人无法拒绝。
越是这样被保护着,乔佑年感觉自己就越发的脆弱。
两人都没说话,唯有暖气开到最大轻微的动静,车子里的气氛一时之间有点沉默。
乔佑年抿了下唇角,白皙的俊脸紧绷着,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季临,祁瀚他刚才……”
季临把着方向盘,闻言偏了偏视线,他能从一侧清楚看见乔佑年忐忑不安的脸色。
他悄悄叹口气,没有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把头回正,低声道:“小年,我们回去好好说,好吗?”
乔佑年有点愣怔,听着这话,微微低垂下眼,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缓缓攥紧,又再次松开,用很轻的声音回道:“好。”
他沉默无声,像是在等一个永久的诺言,又像是在等待着一个最终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