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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王爷”三个字犹如惊雷炸开,几人表情裂开,满脑子都是仙家口中的“狄王爷”是不是狄青,如果真的是狄青,那小子又是怎麽成为的仙家口中的“狄王爷”。
几个人满脑子都是狄姓的王爷,开始时提到的“苏相”反而没几人在意。
大宋朝的宰相姓什麽都可以,但是王爷不姓赵绝对不正常。
听仙家的语气,那位“狄王爷”的评价似乎还不错。
范仲淹迟疑道,“大宋……改规矩了?”
晏殊的笑容僵在脸上,“不能吧。”
滕宗谅和尹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觉得规矩不可能改的那麽快。
他们才死几年?大宋朝堂又不是没有其他文臣了,何至于一下子从崇文抑武变成武人独尊?
就算官家想胡闹,朝中那麽多人总不至于拦不住他。
爵位和官职差遣不一样,隔壁吕夷简也不过是个国公。
不说武将,就算是文臣也没得封王。
朝堂之事和後宫之事也不一样,他们不是对狄青有意见,也不是觉得官家不行,但是就他们官家那性子顶多在後宫妃嫔之事上和朝臣闹别扭,不会在朝堂大事上瞎胡来。
就算官家想瞎胡来,朝堂那麽多人也能想法子给他堵回去。
滕宗谅两眼无神,“知道前头那些帝王将相为什麽听了之後都要吵架干仗了吧,仙家说话没什麽顾忌,不知道什麽时候就说出石破天惊之语。”
语不惊人死不休,仙家只是随口说说,到他们耳中就是抓心挠肺。
而且这位仙家说话是真的不客气,且喜好非常鲜明,喜欢的就各种溢美之词,不喜欢的就一点面子也不给,连唐玄宗要是早死二十年凭其开元盛世之功绩足以与汉武帝唐太宗这些盛世明君相提并论之类的话都能说出来。
汉武帝听了很高兴。
唐太宗听了应该很高兴,但是後头玄宗是他的子孙实在高兴不起来。
唐玄宗、唐玄宗没听到这儿就已经被揍的起不来了。
唐朝上上下下武德充沛,别人不敢动手也不会拦着唐太宗动手。
人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被祸害成那个样子想教训不肖子孙怎麽了?有理有据完全没有阻拦的意义。
後来他们太祖皇帝揍太宗的时候同样没人敢拦。
先不说太宗对不起太祖的地方,就只一点,当哥的揍弟弟还需要找理由?
只能说幸好仁宗皇帝不在,要是仁宗皇帝在,他给公主找了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当驸马这事儿刘太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有包大人案子肯定会秉公处理,翻过年案子过去也不过是给汴京百姓增加些谈资。】
【年後便是春闱,这一年的春闱属实是神仙打架,苏轼、苏辙、王韶、章惇、张载、程颢、程颐、曾巩、曾布、吕惠卿等等等等,各个都是名留青史的大家,在政治、思想、文化、军事等诸多方面都産生了巨大影响。】
【苏轼苏辙不用多说,咱苏相的亲哥,给他们挨个出单人视频都得超长版,今天主角是苏相就不多介绍他们了。】
【王韶,一个比武将还要生猛的文进士,主导熙河之役降服吐蕃拓边二千余里,以“奇计、奇捷、奇赏”着称的“三奇副使”,回头有空单开一期,大概率也是超长版。】
【章惇,时人称“承天一柱,判断山河”,开发荆湖和荆湖蛮斗智斗勇近十年,折腾的蛮人不敢言造反,就是脾气不太好。】
【张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横渠先生,他创立“关学”,与二程的洛学、王安石的新学等共同构成宋代儒学的主流,还有个学生叫种师道,就是後来跟狄王爷打到漠北的那位。】
范仲淹睁大眼睛,“降服吐蕃拓边两千余里?”
打到漠北?是和大宋隔了个辽国的漠北草原?
老天,这是他们大宋能做到的事情?
滕宗谅两眼发直,“如果狄青灭了辽国,给他封个王爷当当不算过分。”
就是说,真的能绕过辽国打草原吗?
辽国是那麽好灭的吗?
大宋那麽多年来内忧外患天灾人祸,他们当官的时候几乎没有一天能松快下来,怎麽他们一死就变了模样?
不可能,不应当,不至于。
仙家讲的肯定不是他们熟悉的大宋。
对,就是这样!
可这人名未免太过熟悉。
他们的大宋能在短短数年内脚踢党项拳打契丹?
几人面面相觑,眼神对上之後再次坚信不可能。
【嘉佑二年是传奇的一年,这一年中最惹眼的不是皇家的八卦,也不是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的千年科举龙虎榜,而是京城地下的无忧洞被连根拔起以及皇位的更换。】
光幕中的画面飞速转换,前一秒是富庶热闹的城池,下一秒是幽深灰暗的地下水渠,幸好观衆们已经死过一次,不然就这运镜多少得再吓死几个。
短短几句话透露出来的消息太多,观衆们也没空纠结画面的质量问题。
皇家的热闹最好看,官家给乐平公主选了个不靠谱的驸马已经能让街头巷尾议论好几年,怎麽後头还有更惊人的?
什麽叫千年科举龙虎榜?那年的春闱怎麽了?
还有京城地下的无忧洞,几代皇帝都拿那群贼人没有办法,他们死後无忧洞被连根拔除了?
皇位更换就更不得了了,他们官家才多大岁数?
滕宗谅和尹洙庆历年间去世,范仲淹皇佑年间去世,晏殊至和年间去世,他们来之前看过,嘉佑年後就在至和後头,而至和这个年号只用了三年。
这才几年?
范仲淹捏捏眉心,算出年数後更头疼了。
他比官家大了二十多岁,官家却只比他多活了五年,这合理吗?
因为大宋支棱起来太高兴不小心乐极生悲?
不对,那些开疆拓土的功绩都在後头,嘉佑二年的大宋还是他们熟悉的大宋,官家没机会那麽高兴。
滕宗谅皱起眉头,“不对啊,既然官家已经殡天,怎麽没在酆都见着他?”
尹洙若有所思,“其他几位官家也有好几天没见着了。”
他们大宋君臣生活的地方都在一块儿,几位官家也不是什麽耐得住性子的人,平时低头不见擡头见,这次距离上次见着确实有段时间了。
太後知道内情吗?
感觉好像和平时没什麽区别。
正说着,外面忽然有了别的动静。
上头雅间的门依次打开,打扮各异的帝王眨眼间便出现在里面。
“听说後面又出了个驰骋漠北的好皇帝,谁家的?”
“人来了吗?出来转转?”
“别害羞,有北击匈奴的功劳在身怎麽着都不至于挨揍。”
“那时候哪儿还有匈奴,连突厥都没影儿了,他们打的是契丹,就是那个占了河东范阳一带的契丹。”
“我打听过了,宋时那块儿叫幽云十六州,都是石敬瑭那[哔][哔]玩意儿,脑子里都是[哔][哔],[哔][哔][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