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进门的客人望过来，笑着和孩子们打招呼。一身常服，黑色短发，柔和的长相，正是少年侦探团在阿笠博士家认识的女佣。

步美小跑着离开座位，担忧道：“知惠姐姐，小哀的病好点了吗？我们下午想去看看她。”

“已经好很多了，”知惠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哀小姐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步美眼睛亮闪闪，开心地点了点头。

视线转到另一边，知惠收敛表情，垂下眼彬彬有礼道：“安室先生，我来取上午电话预定的沙拉和蛋糕。”

降谷零回以同样礼貌生疏的微笑，“已经做好了，我拿给你。”

转过身的瞬间，在无人注意的角度，紫灰色的瞳孔折射出近似无机质的冰冷质感。

他不会忘记那一夜的滂沱大雨。

火药味，血腥味，刺耳的刹车，失灵的窃听器……一切痕迹都被冲刷走了，唯独剩下活着的人，和垂死挣扎的记忆。

降谷零知道是有人将雪莉带到了郊外的废弃别馆，但在组织的资料库里却找不到任何信息。他曾去过的研究所早早被搬空了，连壳子都没剩下就被组织派来的杀手一把火烧成灰烬。

用假身份来到波洛调查之后，降谷零与那个混血女孩并没有直接见过面，与名叫知惠的女佣倒是碰上过两三次。

后者像是有恃无恐，直接以原本面目出现在他面前，也像是认定了他没有证据。

倒也没错。

一个本就没几个人见过、连底层成员都不是的女佣人间蒸发，注定不会引起任何波澜。就连组织通缉的雪莉酒也已经死在了列车爆炸里，「Bourbon」自然不必再浪费时间调查。

有时装得久了，竟真的恍惚，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

……

夜到深，街道外空无一人。

营业时间结束，降谷零将门前的牌子换成「CLOSED」面朝上，独自留下清扫咖啡厅。

他解下围裙，锁上杂物间的门，正要给收银台锁机时，门口的风铃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

没人会欢迎临近下班时的新业务。降谷零皱起眉，换上营业笑容转身道：“不好意思，已经到打烊——”

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他接近呆滞地愣在原地，难以拔动一步。

向来冷静的浅淡紫灰色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大，瞳孔边缘不住颤抖。

“抱歉……”

闯进来的人扶着门框，额发有些凌乱地遮住眼，泛着薄红的脸微微湿润，说话间还夹杂着努力平复的剧烈呼吸，迟疑地望向他：“……我是不是，来晚了？”

“这里是你工作的地方吗？”公野圣良慢慢站直身，打量着店里的四周，眼里露出一点笑，“环境真好，白天的时候我可以过来吗？”

回答他的是一个紧紧到呼吸都费力的怀抱。

公野圣良都做好了撞上玻璃门的准备，后背却被一只手严密护住。

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墙，比起冰凉的玻璃，他最先感受了降谷零掌心发烫的温度。

沿着接触的部位，涌入四肢百骸，连带着他尚未平复的呼吸重又急促。

“……店打烊了。”

公野圣良小声问，“那可以约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