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记着呢,不会忘。”麦朗隔着防蜂网,看着陆朝深的眼睛,“哥,拍完你可以陪我去骑马吗?”
陆朝深眼下只想着工作的事情,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乖,等这个结束之后,我们的工作就完成一大半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陆朝深掸去麦朗制服上的尘土,“但我提前说好,我不会骑马。”
他小时候跟着爸妈去马场,马术的教练给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站在马屁股后面,否则会被马蹄踢死。
一遍不够,再三告诫,从此,陆朝深对马这种具有恐怖的摧残力的动物避之不及。
“到时候我教你。”
麦朗说完,立马恢复到工作状态。
台词这部分,麦朗做的调研很成熟,在拍之前就已经和专业人员对过了。经过那么多次拍摄,两个人的配合也越来也默契。
然而,想要把这部分拍好,难度不小,不仅要把蜜蜂震动翅膀的“嗡嗡授粉”的景象记录下来,还要安排专业讲解,以及除了授粉之外,所有的工作准备,比如放置蜂箱,观察蜂群的健康状态和监控动向之类的。
这一拍就是四天半,终于在第五天下午,Formar的所有视频素材都已经拍摄完成。
Knetu光是看了素材都十分满意,请他们吃了一顿大餐,让他们在农场最后所剩无几的时间里好好享受。
回到餐厅,麦朗从里面拿了两个甜筒,都是粉红带一点深红,不过颜色的深的程度不一样。
“喜欢吃酸一点的还是甜一点?”麦朗问。
陆朝深知道麦朗很喜欢吃甜食,便说,“酸一点的吧。”
麦朗把颜色浅一点的那个给陆朝深,然后等着他先咬一口。
“好吃吗?”麦朗问。
“还行,”陆朝深说,“味道挺特别的。”
麦朗也咬了一口自己的,说,“我的这个只吃得出来一点番茄味。”
“那要不要尝一尝我的?”陆朝深终于问。
就算两个人关系好,但吃对方的冰淇淋..他还是拿不准,但麦朗那个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试一下他的味道。
麦朗张嘴,借着陆朝深的手,咬了一口。
“有点酸啊,”冰淇淋入口即化,麦朗被酸得皱了皱眉,“你尝一下我这个,要甜很多。”
麦朗把冰淇淋怼在他嘴边,陆朝深犹豫片刻,还是舔了一下。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身边突然多了一匹白马。
Knetu站在白马旁边,冲两个人笑了笑。
“Here you are. (这是你们的)”
Knetu把牵绳递给麦朗,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留下两个人,一个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很兴奋,一个一脸懵,并远离马屁股。
麦朗搓了搓白马的脖子,解释道:“这马是我找Knetu要的,很温顺,可以骑到酒店旁的马厩,这样我们就不用走路了。”
陆朝深问:“只有一匹怎么办?”
麦朗说:“你不是说你不会骑嘛。”
“然后呢….”
“等等,我先上去。”
麦朗踩着马镫,一跨就骑上去了,熟练得像一个王子。
“Luka先生,”麦朗指着自己前面的空位,“请您上来。”
陆朝深往后退了一步,“我坐你前面?”
麦朗耸了耸肩,表现得很无奈:“也只能坐着了。”
陆朝深:“那也不行..”
“怎么不行,你不是想要代步工具吗?”麦朗说,“我看你每天走这段路都这么累。”
“而且你说了,要陪我骑马。”
陆朝深啃着了一口甜筒的外皮,内心想着,我没说是这个陪。
他理想中的陪,是看着麦朗骑马,再拍照,然后自己坐下喝茶喝热咖啡看书。
“我其实可以自己走...”
一对视,麦朗又是那副委屈模样,虽然一看就是假的,但没办法,陆朝深很吃这套。
温室到酒店的小路暂时还不对外开放,四下无人,不好食言,陆朝深只好咬紧牙关,扶着麦朗的手,被轻轻松松拉上马。
上马之后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马背上的空间有限,但两个人之间依旧保持一定的距离。
“坐稳咯。”
麦朗施法,白马缓缓前进,如一叶白舟,在冰岛温度最适宜的时候驶入林荫,没有蝉鸣,没有灼人的光线和过热的气流。
时针指在了最惬意的时刻。
骑到一半,麦朗把左手的缰绳放在他手里:“哥,你先拉着一下。”
随后手伸长,把手机举在他面前。
麦朗想来一张自拍,但距离还是有点不够,再加上在马上有点抖动,也没带云台,只能又往前挪,两个人紧贴在一起,手机把他们装下的同时,陆朝深也彻头彻尾地坐在麦朗的怀里。
前胸贴后背,从肩胛到尾椎骨,每个位置都有不同的异物感。
陆朝深抓紧马鞍和缰绳,看着麦朗按下镜头,屏息凝神,十分不自在。
得亏是周围没人,不然他打死都不会上来。
“诶?”麦朗拍完把手机收回去,没忍住埋头闻了闻陆朝深的头发。
“哥你换洗发水了?”
陆朝深被麦朗搞得鸡皮疙瘩起一身,差点气息不稳:“我昨天用的酒店给的,Knetu给我说他们的洗发水很好用。”
麦朗没有移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洗发水混着陆朝深自带的体香,是真的很好闻。
视线再往下移,到了陆朝深唯一露出的耳朵和一小节脖颈,心越跳越快。
陆朝深突然喊他:“小麦。”
“我在。”麦朗如梦初醒。
“你把你裤包里的手机拿出来,”陆朝深说,“有点硌人。”
麦朗被梗了一下,差点从马上翻下来。
“啊..我现在手没空,不太方便。”
“要我帮你吗?”陆朝深问,“太硬了,有点难受。”
“不用不用不用不用,我来我来我来我来。”
陆朝深:“......”
麦朗心虚地往后面挪了一点位置,后悔今天选裤子的时候为什么不选布料稍微硬一点的牛仔裤。
陆朝深:“没事儿,这下OK了。”
到了酒店,两人下马后,麦朗突然蹲在了地上。
“你咋了?”陆朝深也蹲下来问他,“不舒服吗?”
“我肚子疼,”麦朗头低着,耳根红透了,“现在还不能起来。”
大概蹲了有十多分钟,麦朗腿都要蹲麻了才稍微好点,看了眼自己的裤子,慢悠悠地站起来,把白马牵回去。
陆朝深问:“你肚子什么时候好起来的?”
麦朗不敢直视陆朝深的眼睛,结结巴巴地回答:“你..你走了...之后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