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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课程结束。”
安静昏暗的操场角落, 冰冷的机械女声自每个人的手机响起,自带混响。
但众人听到声音后, 却只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除了舒白,其余人自然也看到了崔冉跳楼的那一幕。
之前不信舒白的,或是对此半信半疑的,此刻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舒白心里更是百味杂陈。
在最后一个任务里, 她和崔冉擦肩而过了三次,竟都没有认出她,原因无他,只因为现实中的崔冉, 和学生证照片上莞尔而笑、神采奕奕的女生,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学生证上的崔冉, 光看照片都能看出她是一个明媚自信,阳光大方的人。可走廊里埋着头, 走路连脚步声都刻意放轻, 不想引起别人注意的女生,周身只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阴郁和绝望。
学生们在崔冉的背后指指点点, 说她为了得到公派留学的机会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 说她为达目的什么下三滥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甚至在崔冉纵身从楼顶跃下时, 周围爆发的惊呼声里, 还夹杂着一些觉得她是罪有应得的欢呼。
可她最后看向舒白的那一眼,虽然离得太远舒白看不清她的表情, 风却将她低低的哀泣送到了舒白耳边, 一声一声,凄婉悠长。
连吹过来的空气仿佛都带着泪水咸涩的味道。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崔冉并没有费尽心机却功亏一篑的不甘和怨恨。
只有绝望到窒息的悲伤。
当年的事,会不会根本不像众人口中所传的那样,崔冉其实并没有做过那些事?
就在舒白沉浸在杂乱的思绪中走不出来时,她听到了徐雨彤不敢置信的声音:“这个崔冉,不会就是你在天台上看到的那个跳楼的女生吧?”
舒白点头:“是她。”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第三个任务里?”
这声音抖得厉害,舒白看向徐雨彤,发现她脸色煞白,整个人正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其实,不止徐雨彤害怕,其他人也一样。
崔冉虽说出现在第三个任务里,却和任务的内容毫不相关。
在任务过程中她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毫无存在感。且舒白他们并没有参与到当年那场针对崔冉的大规模批判里,任务中死亡的威胁仅来自于对梁可盈和刘宗义关系的误判。
至于崔冉生前所遭受的批评和审判,舒白他们更像是通过旁人的诉说,看完了一篇平铺直叙,没有情绪波动的文章。
直到任务结束,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崔冉才以令人胆寒发竖的方式,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
舒白思忖着道:“我在想t,她会不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一些信息?”
徐雨彤闻言沉默着没有说话。
在这之前,徐雨彤认为舒白他们只是在老综合楼里捡到了一本学生证,就将其硬和老综合楼以及杂物间联系在一起的做法很莫名其妙,包括说这里面可能有彻底结束课程的线索的说法,也更像是挣扎求生中,可笑的自我安慰。
但是刚才,崔冉从老综合楼楼顶的纵身一跃,将她之前的想法全部推翻。
在第三个任务里,众人手机显示的时间是2015年,也就是八年前。
崔冉在八年前跳楼身亡,而老综合楼也在八年前被封禁,宿舍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也是在八年前被改成杂物间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全都指向了八年前。
徐雨彤现在再说不出崔冉和课程无关的话。
陆茉越是认真地想,脑子里的线团就越乱:“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在课程里不断透露给我们和八年前有关的消息,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舒白也正疑惑着,语气迟疑地道:“或许,是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她希望我们能查清楚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真相?”
王雪茹诧异:“真相最后不都告诉我们了吗?你们没听见那些人说吗,崔冉她做了不该做的事,被揭发之后,因为受不了别人的指责,才选择自我了结的。”
舒白立刻反驳道:“万一事情的真相并不像众人口中所说的那样呢?万一崔冉是被冤枉的,承受了本不该她承受的无妄之灾呢?”
冯立冷笑:“可是不止一个人这么说,大家都这么说。如果她平时生活检点,没什么不良爱好,那被冤枉了会没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吗?”
“你这就是偏见!”陆茉愤愤地道,“现在因为偏见误解被冤枉、被造谣的人还少吗?”
“我不管什么偏不偏见的,反正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听到的。”
冯立撑着酸软的腿站了起来,身形有些打晃,说话时声音也跟着哆嗦:“再说了,你们没看见吗?她是被骂得受不了才跳楼的,这死后的怨气得有多大啊。”
“帮她查?你们还嫌课程不够危险吗,好不容易活着出来了还要给自己找罪受!反正我不干,你们要是嫌命长就去帮她吧。”
“呵,谁知道她哪天不高兴了,会不会把气撒到你们身上。”
冯立说完便朝操场外走,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了,更不想去管一个八年前就死了的人的事。
晨光熹微,操场的景象在灰蓝色的视野里若隐若现,冯立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