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死了多久了?”工友声如蚊吶。
赵静韵表情僵住了,她听说过六中建校的传闻想到了前因后果,但没想到如此讽刺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帮忙平息六中怪事的人居然是她的先人,多年后妹妹又因六中披着羊皮的狼教师香消玉殒,救人者种下了善的根,却招来恶的果。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江禹悄然靠近赵静韵:“冒犯了,忍一下。”建筑工人们看到赵静韵能记起赵先生,那么镇压者后人的血很可能勾起更多的记忆。
说罢,江禹用银针扎破她的手指,然后捏住她的快速将血珠子撒到几个建筑工人的鬼魂上。
赵静韵还没来得及反应和回话,眨眼间江禹已经一气呵成。
微弱的红光稍稍露头又迅速收敛,仿佛没出现过似的,但半透明的建筑工人表情逐渐凝重。
建筑工人齐齐脱下安全帽,朝赵静韵九十度鞠躬,郑重道:“谢谢你。”他们谢赵静韵的血液,滋养了失散的记忆。
赵静韵神色冻住了,目光转向江禹和于术二人,眼皮跳了下。她担不起这声穿越时空且沉重的感谢,她是抱着以怨报怨的心态放出鸩,什么都没为这些建筑工人做。
“祂不见了,之前还在学校里面来着。”小领队目不斜视,他记不得江禹和于术,但没有理由的相信赵静韵可以再次解决问题。
赵静韵收起意外和僵硬,她知道江禹决定来这里时,已然有基本决策,她需要做的就是辅助他,找出蛛丝马迹。
不着痕迹吸了口气调整情绪,从容道:“那你们知道祂去哪了吗?”
小领队落寞的摇头:“我们不知道祂去哪儿了,但...”
“但祂其实一直都不坏。”
不坏?怎么会不坏?害死那么多建筑工人。
可说祂不坏的又偏偏是最初的受害者。
江禹顺走话茬,微微点头:“我知道。”
他问了不少当地的老爷爷老奶奶,从亦真亦假的流传中甄别出关键信息,建这所学校的人在当时是个富贵人家,跟商业伙伴一同经商和洋人贸易,而跟他家来往密切的合作伙伴,先后出事,家里次子相继变成痴呆傻儿。
于是决定要建所学校。
建校的理由也很简单,他们得到半仙指点,用浓厚馥郁的生人气息冲刷洗净惨死者的怨恨戾气,才能保住家族权势和血脉延续。
他们不会无缘无故从火光中窥见接近百年前的残忍画面。受害人和施暴者是谁,不言而喻。
想必他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至于最惨的画面,鸩定然不会给他们看。
哪怕是鬼,也不会想把自己生前最糟糕最狼狈的一幕,毫无保留的展示给人看。
小领队眸子闪烁了一下,视线平移到江禹脸上,眉心微锁,思索了好几秒,才道:“可能好多人都以为,是祂害死了我们,但其实,是祂保护了我们。”
“我们的死,全是甲方设置的局,因为所谓的半仙说,想让他们的孩子恢复正常,最快捷起效的办法就是献祭活人,我们意外全是他们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圈套。”
“是祂...把我们保护了起来才没有在死后沦为随意使用的物品,而且也从未受过游魂野鬼日晒雨淋万箭穿心的痛。”
小领队旁边的年轻男生小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对,而且他从来不找无辜的人麻烦。”
于术双唇微张倒吸了口凉气,眸子漫上一层浓重的名为意外的光泽。
江禹倒是脸色平静,对真相没有丝毫多余的惊讶。
其实从一开始就很明显,鸩下手的目标就是,作恶的老师和以满足一己私欲而校园霸凌的学生,祂从未伤害过其他人。
至于赵静韵的前人,估计也是当完帮凶才后知后觉,不然怎么会代代人都早逝。
因为江禹还查到,当年镇压封住鸩的男人,没过几年就意外去世,他临终前猜到自己成了陪葬品,想要改变后代的命格才留下那些法阵附录和秘术。
可谁又能料到,这是个巨大的循环,多年过去幕后黑手被他们设计陷害过的好心人后裔反将一军。
“不过祂没走远,会回来的。”小领队道:“这里还有他没办完的事。”
“什么事?”于术急切追问。
“让那些加害者付出代价。”
江禹若有所思,准备说些什么,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运作。
“江哥!出事了出事了!有人跳楼了!!”
江禹没开免提,但刘旭慌张的叫喊声极大,众人听的一清二楚。
“谁?”江禹冷静反问。
“校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