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奚心底一半阴翳散去,眸中浮光一如菡萏秾艳,是为她而开。
他扬起开扇如桃花的眼眸,压不住嘴角:“我都没说话。”
不说是憋着坏呢,上次闷在她衣领里使劲叼着她亲,当她不知道是为着什么吗?
谢澜安不贪风月,可不是笨。
她在胤奚旁边坐下,身上的朝袍正襟直背,偏放松叠着腿,问他:“今日和老师学什么了?”
这些时日学政事大,胤奚都不敢勾她,此时见女郎这款款的样子,忍不住偏头亲了上去。
本打算贴一贴便分开,却有一点探出的酥麻,沿着他唇线燎下火种。
胤奚睁眼,喉结滚咽,揉着谢澜安的蝴蝶骨加深这个吻。
“胤……你再敢……皱……”谢澜安忙中偷隙的警告引得胤奚溢了声喘,他难为情地用衣袖遮住前腹,又舍不得放开捉住的舌尖。
根本控制不住。
他不会告诉谢澜安他在荀府上关于姓楚的问题,谁优谁劣,最终用成绩说话。荀夫子的无心之言未必无心,他在胤奚面前提及谢澜安儿时的事,是心疼学生的不易,提醒他知恩别忘本。
即便老师不说,胤奚怎会不知?
他出身低微,却受过金陵所有数得上名号的名师巨擘的指点,单论这份机缘已羡煞旁人,他有何德,无非是借了谢氏的东风。
——女郎对他不藏私。
不是恩,她不喜欢这个字,既说因心所起,那么他的心九死不灭。女郎从前吃不着甜,往后他补给她。
“女郎张开。”胤奚含着卑劣的欢愉恳求,“咽下去,甜吗……”
正青的朝服本来很衬谢澜安肤色,那是一层冰雪色,七情都不上脸。结束的时候,冰雪却被绯霞点缀了薄红。
谢澜安抬起手汗濡湿的扇子,要敲胤奚的头,发现他含着水雾的眼睑红得比自己还厉害。于是宽纵地划了小半个圆,从小郎君脸蛋上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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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四月初二,家里人也问谢澜安想如何庆生。
谢澜安没有大排筵宴的心思,但不愿辜负长辈的爱护,便点了几道爱吃的菜肴,说一家子一起吃顿家宴就好。
这期间也有让谢澜安高兴的事。常乐和阮韶亭顺利地到达金陵,随行的使女婆子连同一船大包小裹的礼物,给府里增添了些许热闹。
三日后,百里归月的车架也入了乌衣巷。
车门打开,露出一张雪色清瘦的脸。时令还不算热,梳着堆云鬓的女子额角却布着虚汗。
封如敕亲自把人送到谢府门阀下,谋士无名,谢澜安却破例降阶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