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人称之为“金陵夏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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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被文气席卷的时候,青州也陆续收到了来自各地的良驹。
经过崔膺近一年的治理,青州已经有物阜民安的气象了。青州的守城军是新建的,看着这些如今的小马驹将来的骑军战马,乐呵的不行,恨不得当成祖宗养。
阮伏鲸带兵守着巨野泽,他收到荆州斥候送来的密信,得知是表妹推演出的克制北朝名将之法,视若珍宝,立即与参军褚盘参祥,按信上阵法练兵。
“诵和,”崔刺史身着一件素净长袍,在田垄间满足地望着绿油油的麦浪,问身边的学生,“真不打算参考吗?此时上京,还赶得及会试。”
韩火寓头上扣着个粗檐草帽,穿双草鞋踩在地里,半分找不见文杏馆里请谈议兵的翩翩风姿了,却也处之泰然。他的脸还没晒黑,仍透着一股争锋傲物的锐气。
“学生走了,谁为老师服其劳。”韩火寓给崔膺举着旱伞,“有子构为老师争脸面就够了,师弟拿个状元绰绰有余。”
这便是名师首徒的口吻,说得考中榜首如探囊取物一般。
崔膺想着那个留在金陵,与韩火寓性情截然相反,如水争下的蕴藉弟子,微微一笑。
“谢含灵,又做成了一件利民之举啊。”
崔膺舒展地望向湛蓝的天际,悠然吟诵:
“皇天平分四时兮,
众鸟皆有所登栖兮,
纷纯纯之愿忠兮,
赖皇天之厚德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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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堂交接完吴郡的事务,算着郡试日子,启程从太湖往回赶。
这日车到兰陵,在城郊路上马匹突然惊了蹄,颠晃的车厢外响起刀器出鞘的声音,伴随着一声粗戛问话:“车上的可是姓楚?”
小书僮在车里瑟瑟发抖,却见他家郎君安稳地将手中书翻过一页,眼不离纸。
“……郎郎君、我们遇上贼寇了,您、您不怕啊?”
楚堂唇角向上扬了扬。
如若不信谢娘子,他何以托身家性命追随于她。
“哪里的蟊贼,敢来这叫板!”车外保护楚堂的都是好手,二话不说提刀杀过去,从始至终未令一人接近马车丈内。
——“郎主,咱们的人没拦住,让楚堂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