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都管与高云桐有些军旅里相处的情分,对他不至于多恼恨,自然“理解”高云桐也不愿意在极寒的黄龙府那里受苦。他笑道:“然后呢?”
高云桐低声道:“到了析津府,突然发现刘令植是半个老乡。他是冀王的老师,很肯帮冀王。”
然后声音越发低:“其实靺鞨的汗王内里更想用汉制,但帝王心术岂可揣测!我只知道冀王和刘相公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乔都管不由挑眉,但沉吟了一会儿只问了句没太大用的问题:“是半个老乡?”
高云桐起身弓着腰,凑近乔都管的耳边:“我是阳羡人,他是广陵人,他老师是姑苏人,虽然隔一条扬子江,但共饮长江水的,连话音都是相似的。他也不容易,这些年受了多少苦才在这里立定了脚跟,见同饮长江水的老乡,自然交谈甚欢。”
看起来得意洋洋,宛如攀附到了好粗一条大腿。
乔都管酒也多了,理智还有些,但拐着弯的事就想不清了,摇摇头说:“这个危险!”
“为何?”
“你不晓得么?刘令植是冀王最尊敬的老师,冀王……你不是得罪过他么?”乔都管抬抬下巴,“忻州城外,你好容易逃出去,只怕冀王对你恨之入骨了吧!”
“这……”高云桐面上失去了笑容,期期艾艾道,“我不与冀王见面不就是了?”
乔都管摇摇头:“风险太大了,万一碰巧遇上,你觉得刘令植再顾念老乡,还能强过帮扶自己的得意门生去?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一起拜太子的门!你聪明,若是能替大帅多争得一些好处,大帅对你的小过也会既往不咎的。”
高云桐知道乔都管并不蠢笨,所以也不能显得急于求成,因而只皱着眉说:“干系太大,我得再想想……”
“想吧。”乔都管说,“说实话,也是咱们哥俩处得不错,我给你指条明路。”
又捅了捅高云桐:“诶,那叫小红的小妞儿,肯不肯跟人回家的?”
“你别欺负她。”
“不会。”乔都管说,“看上她了,想睡几天。我惯会怜香惜玉的,放心好了。”
小红是私倡,钱给足什么都肯。
高云桐想了想,找了个机会把小红拉到屏风后面,指了指乔都管,又递上一小片金叶子。
小红豪爽笑道:“不值这么多。高公子愿意多送几首诗词来,奴奴也就心满意足。他不打人吧?”
“应该不会,常胜军的营伎们都挺喜欢他的。”高云桐又问,“那个……冀王那里……有没有人过来点曲儿?”
“很久没来了。”小红说,“要来了,我叫爹爹通知您。”
说完,整理了鬓发和前襟,摇曳着裙摆到了乔都管面前,羞羞臊臊地道了个万福。
…………
郭承恩屡次三番欺骗了温凌,温凌与他撕破了脸,想必再无和好的机会。
温凌与幹不思没有撕破脸,但是温凌的性子也无法把幹不思当贴心的亲兄弟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