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喃喃重复,终于在攀住他结实手臂的刹那,放下心来。
“这次好?像……格外……”她艰难开口:“三千婆娑铃……剑匣……”
“我知道,有我在。”谢晏兮将她拦于怀中,剑意展开,将她紊乱的三清之气包裹其中,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密不透风地覆住。
于是落雪重下,被她落下了重重一个手印的老树也重新稳住身形。
“放心。”谢晏兮低声?道。
他这样说,她便也真的卸了浑身的力,侧头依偎在了他的身上,低喃出一个音来:“嗯。”
谢晏兮垂头。
他见过她朔月时的模样,那样肆虐到近乎不可控的三清之气像是要搅碎一切,他甚至能?闻见其中的怒意与颤抖。
如同此刻。
第?一次遇见她失控时,他的好?奇与惊讶大于感知。第?二次时,他沉默守在一侧,出于尊重,他也从未想过要探知什么。
直到现在。
她的所有颤抖与战栗都融于失控的三清之气中,那些平素里微不可查的尖锐一览无余。没有了能?够压制她的剑匣,便只有他敢近身。
因为这世上,只有他见过她这般模样,所以她只信任他。
于是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的剑意包裹,再感知。
怀中的少女已?经强撑了太久,她长?发?乌黑,额头高洁,有着明珠一般璀璨的容颜,饶是此刻虚弱苍白,睫毛轻颤,也难掩这一张面容的秾丽精致。
这世上最狂躁的锐意,多半出自?于剑。
一个人的三清之气里,会有这个人过去所有的情绪,所有所学?,如此不可控时,凝辛夷的三清之气里,自?然带了剑意。
她有剑匣,从未持剑,却?有剑意。
谢晏兮看着她,眼底晦涩难明。
因为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她的剑意。
她的剑,本就是他教的。
舍弃那枚十二龙吞半面大傩的面具时,他自?以为心如冷石,早已?风雪不侵。
可此刻将她抱在怀中时,他才发?现,他可以扔掉面具,舍弃善渊这个身份,但?他留下的这些印记,却?竟然已?经成了构成她的一部分。
正如她满身失控三清之气,最脆弱的这一刻,张口?喃喃的,是他的名?字,抓住的,是他的袖子,愿意安心的,是他的怀抱。
她甚至分了两颗三千婆娑铃的铃铛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