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想好了,只不过他只想好了第一步而已。
羡泽安慰道:“会很快达成的。”
宣衡目光慢慢落在她面容上,羡泽的体温让他慢慢缓过神来。
他手臂圈紧她的腰:“很恶心吧。若不是还有你陪着,还想着那有我们的家,我甚至都不想回去。”
羡泽没有接话。
他将脸枕在她肩膀上,看着她面颊的弧度,道:“羡泽。我不想回去。”
他多希望羡泽说一句:
那我们就不回去了,你跟我一起走吧。
可羡泽转过脸来,轻声道:“……总要回去的啊。还是说你不想做少宫主了?”
宣衡闭上眼睛,他听懂了她背后的意味,心中泛起苦涩。不做少宫主,他是什么呢?
连羡泽都不会需要那个不是少宫主的宣衡。
他将脑袋深深埋在她颈窝,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痴迷于总被她这样那样的对待,亲吻之间,窒息至极,这是她目的以外的乐趣,是他剥去外壳真正存在的时刻。
他想成为什么,她的所属品也好,她的标记物也罢,他想被她赋予新的身份、新的自我——
羡泽不知道为何,诉说完一切的宣衡又将头埋了下去,且抱着她的双臂几乎血管凸起,他强行克制自己不要勒疼了她,忽然道:“羡泽,我想你做点什么。”
羡泽:“做什么?”
宣衡目光沉沉:“纹身……疤痕、钉孔,什么都好。”
羡泽吓了一跳:“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宣衡却不回答她,只是侧过脸道:“你不是总喜欢宣琮的耳坠吗?给我打个耳洞吧。”
他表情并不暧昧,此刻氛围也不像是在拈酸,忽然说这样的话,羡泽总觉得有不一样的意思,她对于他那壳下的自我,总有种接不住的惶然,正要摇头,他拽住她的手,轻声道:“……求你了。”
羡泽总因为他而困惑,她嘴唇抿了抿,废了好半天劲,才找来了针线。
他还是恍惚地枕着胳膊,斜日透过窗棂在屋内投射下细尘游走的光线,直到羡泽真的扎穿了耳洞,他才稍微清醒一些。羡泽将烈酒擦拭过的彩线穿过耳洞,宣衡脸上露出一点点柔和:“怎么样?”
羡泽趴在他身上,实话实说:“看起来很怪。”
他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垂,羡泽握住他的手:“先别摸。”
他微微笑了一下,凑上脸来:“幸好我还有羡泽。羡泽会一直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