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泽已经宠他都宠的没边了,她虽然依旧是喜欢漂亮玩意,但对于那些接近她的神鸟最多就是逗逗玩笑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亲密。而华粼却随着时间推移愈发没有安全感。
是她惯坏了他吗?
葛朔知道羡泽将最喜爱的珠玉金银都拿来送给华粼,对华粼从来都是赞美与夸奖,对于他诸多行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还不够吗?
华粼到底想要什么?
华粼红瞳注视着他:“你这话说得没有道理。姑获和青鸟现在都还在跟她一起玩闹,吐绶和竦斯也经常为她磨墨,我什么时候欺负人了?”
葛朔啧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说的是那些能化作男子的神鸟!还记得以前,你虽然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照顾她,但最是会装的柔声细语,现在呢?我听说有些神鸟甚至因为跑到浴室去陪她,被你薅了翅膀上的羽毛。”
华粼笑了笑,他说话愈发夹枪带棒:“我在她面前照旧是柔声细语,只是你瞧不见我们俩共处的时候罢了。难不成若是你在她身边,就对这种事毫不在意,也不会给他们下马威,只让他们敢壮着胆子去闯她浴室卧房。”
葛朔噎住了。
华粼别过脸去:“你以她的友人自居,就批判起了我,可她都没有为我的所作所为生气,你倒是替她不满起来了。我说过,我愿意一直这么对其他人拳打脚踢下去,在她身边这是代价的话,我能忍!葛朔,你若是有一日在我的处境,你也会明白的。”
葛朔脸上渐渐浮现起羞愧来,半晌道:“只不过我觉得蓝雀的事太过了。”
华粼眸中闪着寒光:“某些神鸟化作男子模样接近她,只是单纯喜欢她的容姿性格,喜欢她待人的宽厚大方,但蓝雀就是纯粹的贪她身份,这样的我见一个杀一个。”
葛朔脚步踱了踱,他性情还是坦率真诚,转过头来愧疚道:“抱歉,是我对不住,不该这么想你。只是我觉得你看起来好像很是不安,就像是……我说不上来,就像是你不相信羡泽会喜欢你一样。”
华粼坐在溪畔,他穿刺了耳洞,缀着红宝石的挂坠,衣裙是跟羡泽尾鳍一样的流光半透,葛朔就这种看不出美丑的牛眼也知道他此刻美的人神共愤。
他不明白华粼为何会如此不安。
华粼半晌道:“或许是喜欢的,但……”他面上露出一丝不自知的惨笑:“我不知道……葛朔,你有没有想过,我只是在扮演华粼。而羡泽就是喜欢现在这个样子的华粼,跟我本身没有半点关系。”
她越是夸赞他装扮他,越是在他身上肆意纵情,他越是觉得自己像是真龙宝库里爱不释手的玉雕,不过是满足她在视觉上与身体上的喜好与恣情罢了。
他总想摘掉这些装饰,总想展露更自我的部分:他其实性子很冷,跟神鸟们关系都不那么亲近;其实他卧房内都没有太多装饰,这些外物对他而言没有吸引力;他其实喜欢照顾羡泽的起居,她怕他弄糙了手的事,他都愿意干。
但每当她眼里闪烁着满意、喜悦与甜蜜时,他一句抗拒都说不出,反而主动顺着她的意志,将自己扭曲成更能哄她开心的形状。
唯有能让他确信并非模仿华粼的部分——就是他心中对她的独占欲、对他人的嫉妒,羡泽说得对,他觉得那些家伙都配不上她,他自己也配不上她。
而当他展露自己的恶劣一面,被她发现却也被她原谅包容的时候,华粼总是有种真实的自己也被她爱着的错觉。
葛朔不解:“什么‘假扮华粼’,你这话说得实在是没头没尾。她打小就亲近你,几百年来如此啊。”
华粼露出笑容,仿佛从没有过消沉与自我怀疑:“我随口说的罢了,她现在正在书房中研学那能招引天雷的法术,你去找她就是,别说我欺负人了。”
葛朔飞去找到羡泽,就发现她在研究天雷的同时,手里还在编着一串金珠子手串,葛朔好奇地看她笨手笨脚的串珠子,道:“你还会做这个?”
羡泽:“唔,你觉得好看吗?是不是珠子有点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