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华美的建筑变成了漆黑的焦炭,残余的烟还在持续地往夜空中冒。
两名侍卫绕着这栋建筑转了一圈,又是观察,又是钻进去找,又是抓人询问,半天后回来,有些垂头丧气。
“公爵,关人鱼的水缸破了,人鱼应该是跑了出来,但那些官兵并没有看到疑似是他的人影,所以不确定那个人鱼有没有成功逃到外面……”
他们不敢抬头,继续道。
“拍卖场还有两道侧门,那两道门官兵是后来才发现的,开始并没有守着,所以人鱼也有可能从那里跑走了……”
“我们找到了一个拍卖场的打手,他说今天他们老板抓来的那条人鱼确实有着罕见的粉蓝色鱼尾,但人鱼的名字他们并不清楚……”
危南楼静静地听着,依旧看着外面。
他的气息静到两名侍卫后背悄悄渗出冷汗。
夜色浓重,官兵们手中的火把化作星星点点,照不亮漆黑一片的拍卖场废墟。
这一切都映在危南楼的眸中。
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大拇指微动,指腹缓缓抚过那三片被染得温热的鳞片。
半晌,他收回晦暗的视线,放下帘布。
*
陆酒跟着闻英回到了他家。
这是一家典型的捕鱼户,住在海边,房屋很小,四处漏风。
闻英大大咧咧推开家门,对陆酒说:“我爸妈这几天去隔壁镇卖货去了!我们家晒了好多鱼干虾干,这些东西人鱼镇卖不掉,因为家家户户都有,只能跑去远一点的地方卖。”
“我哥要明天早上才会回来,所以今晚家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不用紧张,当自己家就好了。你是睡床上?还是睡水里?家里倒是有一个大鱼缸,唔,但对你来说可能还是有点小,你要是进去可能翻不了身。”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干毛巾扔给陆酒,让他擦擦。
——陆酒的身上还是湿的。
陆酒接住毛巾,擦起自己的头发,一边打量这间屋子,一边说:“没事,我睡地上都行。”
“那不至于!那你睡我的床吧,我去睡我哥的!”
……说实话,陆酒一直到现在都还有点不太敢相信,那个男人在这个世界成了一名水手。
倒也不是说那家伙就该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吧,只是……他确实想象不出来那家伙做水手的模样。
闻英带他往一间里屋走。
这间小小的房间里,一左一右靠墙摆放着两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