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色也凝重:“汪太医是一个人走的?还是带着他的家人一起走的?”
梁泉:“微臣同那守宅的老仆仔细打听过,汪太医的父母早些年就亡故了,他唯一的儿子前几年成了亲,随后,汪太医的妻子就带着儿子儿媳回了家乡祭祖,那之后几人再未上京。”
承武帝和太子都沉默了。汪太医擅长风寒之症,家人又都不在京中,这一切,似乎都有些过于巧合了些。
皇后开口:“如此,只能先把汪太医找回来,届时再看了。”
承武帝点点头,又问:“方才你说郑院使,是怎么一回事?”
梁泉:“郑院使心疾犯了,今日告假在家。”
承武帝:“你去郑家,即便是抬,也要把他给朕抬来。”
梁泉领命,再次出门,这次回来的更快,当真把郑院使给抬了来。
承武帝直接吩咐抬进来,郑院使哪里敢躺着进殿,在梁泉的搀扶下走进殿来,跪地请安。
“起来吧。”承武帝挥挥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说话吧。”
郑院院谢恩过后,又被梁泉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承武帝直接问:“郑院使,你手底下的汪太医,当真是得了肺疾?”
一听这话,郑院使面色微微一变,袖子下的手不知不觉攥紧:“回陛下,臣不知,先前说是得了风寒,要告假回家休养,臣见他咳嗽得着实厉害,便准了。他回家之后,臣并未见过,所以具体得了什么病,臣也不知。”
太子问:“你不曾去他家中瞧瞧,就那么批了他的辞呈?”
郑院使:“回殿下,前些天,臣一直在宫里忙着风寒一事,不曾出宫。汪太医托人递了辞呈,说他得了肺疾,臣看他在辞呈上描述的症状,像是肺痨,那病治不好,还传人。臣等在宫里都是伺候各位主子的,经不起任何闪失,臣万万不敢再留他,这才准了。”
此话合情合理,承武帝,太子,皇后都点了点头。
承武帝打量郑太医:“那你这病,又是怎么一回事?”
郑院知撑着椅子扶手起身,跪到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封折子,双手举起:“陛下,臣素有心疾,以前保养得当,一切还好。”
“今年许是因为上了年纪,从年初到现在,已经发作了三次,这次尤为严重,心血瘀阻,心口绞痛,恐怕再难担任太医院院使一职,臣想告老还乡,还请陛下恩准。”
说着话的时候,举着折子的双手轻轻颤抖,几乎要拿不住,人也急促地喘起来,几乎要跪不住。
又来一个谢病还乡的。承武帝和太子对视一眼,都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郑院使,”承武帝声音陡然冷了几分:“朕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郑院使手里的折子猛地落地,他俯首,叩头:“陛下,微臣所说,句句属实。”
承武帝变脸:“来人,拖出去斩了。”
皇后和太子都猜出承武帝的用意,对视一眼,并未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