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裳把价值十两金的八盒香膏摆弄几下,扔去妆奁桌上。
“七拐八绕说了半天,原来严长史?都不知道他主上打算怎么用香膏。”
兰夏纳闷地插嘴:“香膏还能怎么用,擦脸上啊。这么贵的香膏,还能用来擦手脚?”
谢明裳:“呸。不跟你们说。”
等人走了,三个小?娘子关起门来继续玩沙盘。
谢明裳把红色小?旗又拿在手里?,四处扎了几个小?洞,最后?还是把旗子扎回虎牢关西北,浣河上游的河道拐弯处。
“这处怎么了?”兰夏没看明白,指着上游河道问。
“为什么旗子一定要扎这里??”
谢明裳捏着红色小?旗敲敲沙盘。
“这处我跑马去过?。”
皇家?打猎的林苑就在虎牢关东北面。
沾爹爹的光,每年皇家?行猎,重臣家?眷可?随行。她跟去行猎过?三次。
“有一次是秋冬天枯水时节去,我骑着马可?以涉水过?河。水到马腹。第二年春夏换季时又去,当时不清楚情?况,还以为可?以骑马过?河。才下河就险些被暗流冲走了。”
“那天爹爹揪着我的耳朵痛骂了一通,至今没敢让娘知道。”
战场在河边。对方人多势众,我方占据地利。如何用这条河……
谢明裳把旗子又插回去上游。
“今年京城雨水多。总之,这条河可?以做一做文章。”
*
连绵如珠的雨势到午后?渐渐转小?了。
王府的主人早晨入宫赴宴,午后?踩着小?雨回府,傍晚时惯例来主院用膳。
堂屋里?摆好晚膳,谢明裳落座时,视线落在实木圆桌上扫一圈,撑不住笑了。
前两天才削减的十二道菜份例,今日又削了四道。桌上只?剩八盘热菜,四荤四素,加一瓮乳白鲜香的鱼羹。
八道菜,两个人吃,其实分量也?足够。
但毕竟堂堂王府晚上一顿主膳,八道菜的份例连许多富商人家?都不如,传出去有点不好听。
四周窥探的视线遮遮掩掩,都在瞄大桌上显出寒酸的八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