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我在演戏了。想不到当时我也在演戏?”萧挽风放下杯盏,回想片刻。
“我入京当日,在御街边的酒楼见你第一面?。后来入谢家看宅子,撞见你第二面?。第三面?便领着你回府来。”
“三次场面?都甚为?平和……给?你留下的印象如此之糟糕?”
谢明裳脱口而出:“你跟庐陵王当街弓弩对射的那?次呢?”
萧挽风视线一动。
“你在场?”
“我带着五姐正好出来喝酒,就在梨花酒楼二楼。”
时节跨越春夏,当夜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谢明裳掰着手指细数。
“你站着的三楼阁子往南,隔两间阁子往下,就是?我跟五姐姐吃酒的二楼阁子。你从楼上往下扔人的时候,可把?五姐姐给?吓坏了。”
“后来严长史奉命清场,我们从后门出去酒楼小巷,血水流过整条巷子,五姐姐扶墙边走边吐,我至今还记得弩箭钉进肉的声音。”
萧挽风:“……唔。”
原来竟有这?么一段。
清场闭门、屠尽庐陵王亲卫的场面?叫她撞上了?
当夜着实血腥,倒怪不她心?生偏见。
他想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把?她手边喝空的茶盏拿去倒满了水,放回桌前,道:“庐陵王该死。”
这?句话倒是?深得谢明裳的心?,她也赞同?。
“庐陵王该死。所以殿下的意思是?,和庐陵王打杀一场,是?他该死,不是?你嗜血?”
萧挽风给?她倒茶,自己却取来窖藏的美酒,小罐开封,倒进自己的空杯里?。
内室里?罕见地弥漫起酒香。
“萧某征战,因为?边境战事不能不打,并非本性嗜血。”
他喝了口酒,对着铜镜里?的明眸道:“无需怕我。”
谢明裳其实已不怎么怕他了。
但今夜是?个难得的机会,让她可以剥开表面?层层的迷雾,能往里?多?看清几分内里?的真实模样。
“既然殿下说不嗜血,那?我便信了。”
她捧着茶盏抿了一口,“殿下说自己不嗜血,却偏偏几次三番动用铁血手段。京城人人忌惮,凶名在外。图什么呢?殿下争的——还是?生杀予夺的权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