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尉出去后,祝蔓脸上的慵懒瞬间褪去。
再见匡炀,那些令人作恶的画面,会不受控制的涌入脑子里。
曾经那些被她遗忘的记忆,跟电影倒带似的,开始重播回放,连带着她的胃都跟着痉挛,恶心泛起,她抑制不住,都来不及从浴缸里起身,直接趴在浴池边呕吐起来。
曾经祝蔓也是天之骄女,十四岁前,哪里经历过那些污秽不堪的事。
匡炀是第一次让她体会到性侵这个词的含义,那也是她落魄之后的第一次奔溃与无能为力。
原来成为普通人,弱势也是原罪。
被欺负,也能成为是她不安分促使的,因为在那群刽子手口中,要不是她不安分,不检点,全校那么多女同学,为什么匡炀只欺负她一个,而不欺负其他人。
这番强词夺理的言论,祝蔓又气又怒,又好笑。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强词夺理的人?
后来,祝蔓知道,这不叫强词夺理,这叫话语权。
有次遭遇后,她也明白,公平这词,从不是为普通人创造的。
浴室外,听到里面的动静声,谢尉直接推门而入。
祝蔓让谢尉出去,就是不想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没想到,还是让她发现了。
“你出去。”
谢尉瞧着地上的污秽,并没嫌弃,眼底反而闪过心疼。
他拿过浴巾,蹲下来,一点点擦掉那些呕吐物。
见状,祝蔓瞳孔收缩,“你……”
他不嫌脏吗?
擦干净后,他把浴巾丢进垃圾桶里,好似无事发生一般,反而爹系起来:“澡不要泡太久。”
谢尉担起了洗澡工的职责,给她冲洗后,拿过浴袍包住她身体抱出浴室。
主卧的床还没收拾,他们去了隔壁客卧,谢尉还拿来吹风机给自己吹头发。
恰到好处的温度,舒适的手法,让祝蔓紧绷的身体都得到了舒缓。
吹干头发后,谢尉又将热好的牛奶递到她手里。
祝蔓睨着那白白的液体,神情微滞,不由抬眸看向他。
这么贴心?
他今天的贴心,让她有些不适应的同时,还有些心虚。
毕竟自己才拿了他的‘卖身钱’。
谢尉:“想让我嘴对嘴喂?”
祝蔓:“……”
那倒不至于。
伸手接过杯子,仰头喝了口,温度适中,不觉得凉,也不会烫嘴。
谢尉一边收拾用过的吹风机,一边说:“牛奶喝完就睡会。”
祝蔓抱着杯子,“你都没什么想问的吗?”
谢尉不答反问:“你现在想说吗?”
祝蔓:“高中时候,匡炀对我猥亵未遂。”
差点就强奸成功了。
没成功不是因为匡炀心善,纯粹是因为自己伤了他男人根本,让他没了作案工具。
祝蔓现在都记得那天,那是久违的艳阳天,她在食堂吃完午饭,本想回去午休会,半道上就被同学叫住,说体育老师找她。
老师找学生,不管什么时候,学生都不会觉得有疑惑,祝蔓虽然不解体育老师为什么会找自己,但她也听话的去了体育馆。
她到了地方,发现找自己的不是老师,而是匡炀。
那时的她,就无比厌烦匡炀这个追求者。
因为他自以为是的追求,已经严重干扰到自己了。
一发现是他,祝蔓二话不说,扭头直接就走。
那时,自以为自己阳光帅气的匡炀,吊儿郎当的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跑什么。”
祝蔓:“让开。”
匡炀一副校霸的姿态:“祝蔓,做我女朋友,以后老子罩你,宠你。”
祝蔓漂亮的眼仁里满是嫌气。
对他这类不学无术的人,又欺凌弱小的同学,换做以前,她绝对揍回去,顺带联合同学一起‘霸凌’他,让他明白什么叫重新做人。
但现在不行。
现在已经没了给自己撑腰的人,她不能在外面惹事生非给她妈带来麻烦。
祝蔓不理会,侧身就要走。
匡炀去直接拉住她胳膊,“上哪去?”
祝蔓好似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个甩手,直接挣脱开:“别碰我!”
“匡炀,你在吹牛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