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等。”谢枝韫有的是耐心。
顾岘亭将花枝插回花瓶里,餐厅服务生也将他们刚点的菜送到。
英国人,但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女士、先生,请用餐。”
谢枝韫挑眉,心情不错地给了小费,顾岘亭则是伸手,将谢枝韫面前的牛排端过来。
谢枝韫不明所以,然后就看到他拿起银质的餐刀与餐叉,沿着牛排的纹理利落下刀。
他餐桌礼仪很好,餐刀没有在瓷盘上发出那种令人难受的声音。
谢枝韫看着他的动作,明白了——他是在帮她切。
继而想到,很多年前,她跟他,还有吴羡好,三个人一起吃饭。
那家餐厅档次也不低,但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端上来的牛排是有筋的,给的餐刀也不锋利,她切了好几下都没切断,一恼火,用了点力,结果牛排飞到她身上,直接弄脏她的裙子,气得她当场叫主厨过来解释。
打那之后,她若跟他出去吃西餐,他都会主动帮她将牛排切成块,再还给她。
但他们一起吃西餐,算起来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这个习惯他到现在还记得。
“顾医生还是这么会照顾人。”
“夸错了。”顾岘亭将牛排切成大小适中的小方块,淡然道,“应该夸我‘不愧是医生,这么会用刀’。”
“……哪有教别人怎么夸自己的呀?”
谢枝韫无语又好笑,用餐叉叉了一颗虾球送进口中,“味道不错。”
手机有消息进来,她拿起来看,然后打字回复。
顾岘亭很快将牛排切好,放回她面前。
谢枝韫说了一句谢谢,目光还在手机上。
顾岘亭拿起热毛巾擦手,看她专注的样子,温声道:“警方已经从谢耀祖那里拿回荣升丢失的三个亿,谢耀祖也坦白就是谢竹语交给他的,人赃俱获证据确凿,谢竹语虽然极力否认,但并没有用。”
谢枝韫抬起头看他:“嗯?”
顾岘亭继续说:“池晟也在监狱里高喊自己是冤枉的,说自己不是贪污谢氏公款的主谋,虞女士也不是她害死的,一切都是谢竹语指使。谢竹语现在虽然还在医院,但警方已经看守起她的病房,不允许任何人探望,等她伤好出院,就会直接被带进拘留所。”
谢枝韫放下手机,眨了眨眼:“我怎么记得下午的时候,某人说自己不会提起国内的任何事?现在这是?”
顾岘亭挑眉,他这会儿没戴眼镜,一双狭长明锐的眼睛毫无遮掩,一瞥一动都十分清晰,先是向下扫了扫她的手机,又抬起看了看她。
“你现在难道不是在问国内的朋友谢竹语的情况?我直接告诉你,你不是更清楚?”
谢枝韫纳罕:“你怎么知道我正在问朋友这件事?”
她手机贴的是防窥屏,他应该看不到的吧?
顾岘亭:“猜的。”
“怎么猜?”
顾岘亭笑了笑,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立体的眉骨投下阴影:“你连好好的信息都不回,现在有信息,应该是你主动联系别人。”
“能让你主动联系的事,我只能想到两件——一件是谢竹语的情况,一件是谢氏的情况。我准备了两个猜测,你要是否认了谢竹语,我就猜是你公司。”
谢枝韫来了兴致:“那你再猜猜,我来伦敦还有什么事?”
顾岘亭切着自己的牛排送入口中,咀嚼,咽下,配合她的游戏,说道:“除了散心和谈合作,你应该还在查什么事,或者找什么东西。”
谢枝韫愣了一下。
本来只是说着玩,这会儿她是真的好奇了:“这也是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