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墨
海棠院
满室烛光。
温书筱穿着单薄的寝衣,肌肤如雪,泛着莹润的光泽,乌发及腰,随意的披散着,软绵绵的依在软榻上。
榻旁的矮桌上,放着画本,茶水,和精致的糕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冬雪站在她身后,拿着丝帕,动作轻柔的擦拭着乌发。
突然,窗外响起熟悉的猫叫声。
冬雪将丝帕放在洗漱架上,默默退出了室内。
片刻后,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身材修长,面容冷峻的男人走了进来。
“交白,你来啦,我备了你最爱吃的糕点和茶水,快尝尝。”
“哦,对了,还有画本子。”
温书筱懒懒的窝在榻上,一动不动,只轻轻抬了抬指尖,仿佛招呼小猫小狗一般。
交白看着衣衫单薄,全然不知自已这副姿态有多么诱人的女子,抿唇不语,拿起一旁雪白的毛裘披风,紧紧裹在她身上。
他在她对面坐下,拿起温水一饮而尽,干涸的喉咙瞬间舒服许多。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茶水永远是温热的,室内温度永远是舒适的。
温书筱看着一言不发的交白,也不在意,起身坐到他旁边。
明明是一个人的位置,她硬生生挤了进来,软绵的身子直往交白怀里钻。
交白喉结滚动,身子发烫,难耐的往木窗那边挤。
她全当不知,亲昵的抱着他的健壮的手臂,胸前的柔软无意识的蹭着他,软软的撒着娇,“交白,周书齐欺负我,我和他准备退婚了,我的人不好出面,容易被查出来,你帮我教训教训他,好不好?”
“怎么帮?”他想把手臂抽出来,但不知是她抱的太紧了,还是他压根就不想挣脱。
温书筱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缓缓道,“他最近要去永州下面的县上任,你在路上给他加点料,让他受点…小伤,最后再往花柳巷一丢,怎么样?”
女子笑语晏晏,说出的话却仿若恶魔之语。
交白皱眉,“这……会不会太过了?”
“过分吗?我觉得一点都不过分。”
“他退婚就算了,还侮辱我,想让我做外室。”
她神色淡淡,撤回了手臂,不再碰他。
柔软的触感撤离,交白眸色变淡了一些,抿唇望着她。
温书筱:“他喜欢上别人可以早早提退婚,而不是婚期临近才提,难道他是今天才爱上吗?此举不就是故意给我难堪,我婚服什么都准备好了,而且,他此番上任我也付出了许多,他顾及过我吗?”
“明日退婚的消息一出,短时间内,我根本没有择夫婿的机会。”
“我的无望付出谁来偿还?”
说着,见交白无动于衷,她脸色一冷,直接开始下逐客令,“是我为难你了,吃完便走吧。”
交白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她便下榻准备起身离开了。
“筱筱,我没说不帮。”他一急,握着她纤细莹白的手腕便往怀中扯。
女子单薄的背撞上男子结实的胸膛,两人皆是一愣。
温书筱很快反应过来,如玉般的手臂勾上男人的脖颈,还轻轻晃了一下。
“交白,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在永州无权无势的,父亲母亲都不喜我,兄弟姐妹也不亲近,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交白喉结滚动,轻轻“嗯”了一声,拇指擦拭着她泛红的眼尾。
明知道她在演戏,可看见她红了眼眶,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
“别哭,我帮你,都听你的。”
“我就知道交白最好了。”她笑了,眼眸泛着光,仿佛璀璨的宇宙星河。
如果,美色能为她助力,那何尝不可,不过是皮囊罢了。
而且,她惯会得寸进尺的。
“交白,那个女子你也帮我教训一番,好不好。”
交白虚扶她纤细的腰肢,浑身哪哪都不自在极了,语气也生硬的过分,“怎么教训?”
温书筱丝毫不在意,他只要肯出手就行。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不是喜欢勾搭吗,你给她多安排几个,顺便,给她夫君也多安排几个。”
“最好,让她被拆穿,让她夫君宠妾灭妻……”
交白皱眉:“她夫君是京城谢家嫡长子,年仅20岁已是大理寺少卿,有些难办。”
他说着,在她冷脸的下一秒,补充道:“不过,我会尽力的。”
温书筱重新笑了起来,葱白的手指捏起一块桂花糕点,放到交白嘴边。
“交白,你尝尝,很好吃的。”
他本能的张嘴含住,唇瓣轻触冰凉的指尖,一触即离。
事已谈妥,温书筱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她就是这么现实。
她和交白,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她需要他帮忙处理一些人和事,交白则是需要她这张脸。
交白说过,她和他心上人长得很像。
可惜,那个女子已经成婚了,交白注定得不到了。
而她和交白的相处方式,是她多次交锋测试出的最佳之选。
交白,只吃这一套,百试百灵。
窗户一开一关发出细微的声响,交白离开了,屋内重新归于平静。
冬雪:“小姐,要歇息吗?”
“嗯。”
墨绿的床幔落下,室内仅剩一盏昏黄的烛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