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气笑了,垂下脑袋的同时顶了顶腮,“行,我是玩物。”
帝霜这次铁了心要给他点教训,趁着他失落的功夫开门跑了出去。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又会不争气地心疼他。
跑了段距离,发现裴澜鹤没跟上来。
帝霜松了口气,她慢下步子,转角踏进楼道时,见裴澜鹤靠着窗边,逆光而站,早就在这等着她了。
这栋楼是帝霜毕业后新建的,还是她投的资金,建起来后她对这栋新楼的结构并不熟悉,反倒是裴澜鹤在这待了四年,对这栋楼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他踏着楼梯,一步步朝着她迈上来。
站在比她低两个台阶的位置,抬头看她,“跑什么?不是说我是你的玩物吗?”
——没见过哪个主人惧怕自己的玩物的。
帝霜蹙眉,“我不想玩了还不行吗?”
——没见过哪个玩物上赶着求着主人玩的。
“不想玩了?”他的语速很慢,语调的尾音拖长,藏着两分病态。
裴澜鹤踩着楼梯上来,压迫感很强。
她有些慌神,下意识后退,直到背后贴上墙壁,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他个子很高,站在她面前能挡去燥热的阳光,“帝霜…”
裴澜鹤整个人都俯身下来,温柔地抱住她。
男人猩红着眼,埋在她颈侧,帝霜感受到颈窝处的湿润,“你…”
他的眼泪顺着眼尾落下,说话时带有浓重的鼻音,抱着她又哭又亲,“…老婆,还愿意玩我吗?”
“瞒了你这么多事,是我不对。”
“你想怎么罚我都没问题,打我也好,咬我也行,别不要我。”
他闭上眼,妥协的彻底,所有理智岿然崩塌,“姐姐。”
帝霜惊了,狐狸眼轻轻眨动着。
“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哭着撒娇叫她姐姐的男人,是那个毒舌矜贵的小裴总。
裴澜鹤的声音很闷,耳尖也跟着发烫,“姐姐,你再要我一次,求你了。”
帝霜忍不住弯唇,她去捏他红的滴血的耳垂,“好宝宝,别哭,姐姐疼你。”
女人的手顺着耳垂摸下,挑起他的下巴,看见那双沾了泪光透亮的,如夜空染星般深邃漂亮的眼睛,呼吸凝滞片刻。
简直是,美的忘记呼吸。
泛红的眼尾,眼睫上挂着的晶莹,破碎感中掺着欲色。
裴澜鹤就那么任由她看着,嗓音哑着,“好看吗?”
帝霜用力点头,“特别好看!”
好清晰的美。
仿佛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他的泪顺着眼尾滑落到下巴,再染到帝霜的指腹,意外灼人。
“帝总,是我哭的好看,还是段云程那家伙哭的好看?”
虽然不懂裴澜鹤怎么把段云程扯进来了,但帝霜也不愿去想无关紧要的人,“当然是你,我眼中的世界只有你。”
她拂过他的脸,由着他在她掌心轻蹭。
在裴澜鹤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嘴角,很快又抿直了,“姐姐喜欢就好。”
他以为他的泪水都因为奶奶离世而流干了。
和帝霜分手的那段时间,裴澜鹤重新学会了哭。
“我在帝大念书这件事,不是从一开始就要对你隐瞒,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我的大学。”他再次解释着。
帝霜看见他的眼泪,心里的气消的差不多了。
冷静过后就让她想起从前,池州拿过裴澜鹤的资料给她看,是她自己选择了拒绝,说什么要保持神秘感。
这件事儿,不能全怪裴澜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