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了名校,交的朋友都是她够不着的阶层。
任灯愿意来帮衬一二,她是庆幸的,同时也有一种把麻烦甩出去的轻松感。
她嘴上不饶人:“摊上两个麻烦,还高兴,不知道你怎想的。”
“不麻烦。”
高海星一噎,用力翻了个白眼。
高韫真是好命。
任灯见她不再说话,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那边有椅子,我们去坐着等。”
耳边响起肚子咕涌的声音。
高海星偏过头,掩饰的压了压肚子。
他们到平京北站后一路从车站赶到医院,唯恐迟了。
她把手缩回了衣兜,隔着衣服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在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期间任灯起身说她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她心里禁不住阴暗的想。
说不准这一走就不准备回来了。
任灯拎着早餐和牛奶回来时,随轲会诊室的门已经打开。
陈素红本就苍白发灰的脸显得更黯淡惨白了。
高石双比划着双手,无措又着急。
高海星听完随医生的话,脸上是刻意的不在意。
任灯加快脚步,手上沉淀,她语气也染了几分急:“情况怎么样?”
高海星接话接得快,把随医生说的病症重复给任灯:“视网膜动脉堵塞。”
任灯抿唇,术业有专攻,她并不了解这类病症,高海星又说得简洁官方。
她紧了紧手上的东西,看向随轲:“严重吗?”
高海星冷笑,继续抢话,“再晚一点她就真的成瞎子了。”
随轲瞧见任灯眼里的紧张和担心,将病症和手术方案通俗易懂的又讲述了遍。
瞥见她手中拎着的东西沉重,他话音不停,低头去拎她手里的东西。
耳边是略带冷调的嗓音。
任灯听得认真,下意识把手里的东西给了出去。
给出去后愣了下,“我能拎得动”。
随轲嗯了声,却避开她要重新接回去的手。
沉甸甸的早餐和牛奶被放置到空着的椅子上。
手上轻松下来,任灯看了眼被放置的食物,也没再纠结这一细节。
她看着随轲眼睛,等他继续说刚刚被她打岔去接东西没说完的话。
随轲讲得很细致,缓解了她心头的紧张。
高海星瞅瞅在说话的随医生和任灯,不爽地看向不顶事的高石双,眉心紧锁。
“我先去办手续缴费住院。”
高石双去拉她,被高海星用力打开:“别碰我。”
声音尖锐得让一旁经过的护士出言提醒:“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任灯忙看向无措又小心翼翼的高石双,问高海星,“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高石双从包里拿出用布缠着的厚厚一摞现金,小心翼翼递给任灯,带着讨好的笑指了指高海星。
高海星嘲讽道:“担心我帮你们出钱?脸可真大。”
话落她拿走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高海星知道自已脸上的表情让人讨厌,可对着这两人,她没办法好言好语好脸色。
已经耽误了黄金急救时间,要是让高石双这个有交流障碍的人去办这些,她不敢想会拖到什么时候。
高海星虽然不耐烦态度差,可没有哪一点不是为了陈素红和高石双。
陈素红和高石双看向高海星的言语动作尽是小心翼翼。
只是再小心翼翼也没办法让高海星顺心一丝一毫。
任灯没有立场说什么。
她捕捉到高海星刚刚的话,再晚一点,那就是说现在还不算晚。
随轲瞧着她蹙起的眉心,“不信我?”
任灯很轻眨了下眼睛,“手术是你做吗?”
“手术是随医生做?”
高海星去而复返脆哑的声音和任灯灼灼的目光同时朝向随轲。
高海星捞起掉在椅子上忘了拿的手机,听到任灯的问话,语气带了喜意,又确认的问了句:“手术真的是随医生做?”
不明原因的,高海星就是信如果随医生做陈素红的手术。
她那只左眼睛一定瞎不了。
不怪她反应那么大,她刚刚听到陈素红的手术会排给其他医生做。
高海星看到随医生点头后,迈出去的脚步都轻盈了几分。
随轲凝着任灯仍微蹙的眉心,指尖虚空点了下她眉心,“别皱眉,不是什么大手术。”
任灯眼睫一颤。
男人一身白大褂,瞧着冷羁散漫,却无端让人有信服力。
随轲目光很静,忽地勾唇:“这会儿倒是敢直勾勾盯着我看了?”
任灯脸倏地发热,眸光撞进他戏谑眼底。
什么叫直勾勾盯着他看,她没有。